近期，位于芝加哥的对外关系协会和“国际政策态度项目”联合发布了一项民意调查。调查显示，大多数美国人并不支持以武力推广民主，也不支持美国将民主化作为发动伊拉克战争的基础。与其他民调结果相呼应，表明美国人对于伊拉克动荡局势和美军伤亡人数的不断增加愈趋不安。 　　在美国的立国信念中，有着一种强烈的优越感和使命感，那就是美国人肩负着上帝赋予的神圣使命，来改造世界。不过，在如何改造世界的问题上，美国人却出现了分歧。一种观点是不断完美自己，为其他国家或地区的人民树立榜样。所谓“山巅之城”的描述正是从宗教层面描述了美国人对自己使命的认知。立国之初，美国国力尚弱，立国之父们期望通过美国的民主实验来改造整个世界。在他们看来，如果要挽救世界，美国可以通过完善自己，而不是依靠对外干预来完成。一个“高尚自由”的美国，不介入他国之间的纷争，这是美国建国之初外交政策的一个基本出发点。 　　进入到20世纪，随着国力的日渐强盛，美国人的自信心大为增强，心理上也发生了潜移默化的变化。一些美国人按捺不住，主张对外推广美国式的民主，构筑“美国治下的和平”。经过两次世界大战的洗礼，美国对外干预的力度大为增强。而冷战之后，欣喜于前苏联东欧的巨变，受到“民主和平论”理念的灌输，美国对外输出民主的攻势咄咄逼人。 　　不过，对外干预的手法有很多难以解决的问题。首先，理论上难以自圆其说。民主本身应当是由当地民众自决来选择自己发展的道路，而外来强加的任何体制恰恰从根本上违背了民主的核心价值准则。事实上，美国对外推广民主的做法已背离了其体现在《独立宣言》中的立国精神。美国对内推行民主、对外推行霸权主义，本身就是一种反民主的做法。 　　不仅如此，许多发展中国家的民众最为关注的是国家的独立和摆脱贫穷，然后才是个人的自由。而美国人所强调的则是个人自由和公民的政治权利，对于他国民众的经济权利没有给予充分的重视。况且，各个国家的国情不尽相同，美国人所珍视的民主制未必能够适用于其他国家，往往在实际操作中出现“水土不服”。 　　其实，美国对外输出民主的目的也远非单纯，相反都是以自身的战略利益为基点的，这就不可避免地造成所在国民众对于美国的愤恨乃至仇视。在美国大谈民主自由的时候，人们不会忘记美国的霸权主义行径，不会忘记冷战期间美国为了反共的需要而不惜支持一些国家的独裁政权。即使在国内方面，美国人做得也远非完美。种族歧视、贫富差距、高犯罪率等等社会问题依旧存在。这两个层面更加削弱了美国对外推广民主的说服力。 　　进入第二任期，布什政府屡屡强调美国在世界特别是中东地区推广民主自由的伟大使命。但是，一旦一些国家并不具备推行西方式民主的基本条件，依靠外力强制推行，则有可能得不偿失。就目前而言，环视整个中东地区，即使是精英阶层，也有不少人对推进中东地区的民主化抱有谨慎的态度。他们担心，如果强行推进民主，反而有可能使得伊斯兰极端分子得势，不利于美国的反恐。 　　美国人的优越感和使命感一时间很难有大的变化，对于如何推广民主的看法上依旧存有分歧。不过，人们能够从各种信息中感知到美国民众在推进民主化问题上所存有的矛盾心理。每当出现进展不顺，美国需要付出巨大代价的时候，美国人的这种摇摆和困惑就表现得尤为明显。 　　作者单位：中国社科院美国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