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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单边主义到底能够走多远?
作者:袁征 来源:《南方都市报》 时间:2003-07-06
布什上台以来,单边主义色彩非常浓厚。而“9•11”恐怖袭击事件的发生,非但没有逆转布什政府咄咄逼人的作风,反而在许多方面更凸显出单边主义的色彩。在不少人猜测美国下一个军事打击目标的同时,也担心目前美国的这种牛仔作风到底能够走多远。   冷战后,美国“一超独强”,其他国家难以抗衡。因此有人对于未来抱有悲观态度,认为美国在遭受了恐怖袭击的强烈刺激下,会“神经错乱”,从一个维护国际秩序的国家变成了改变现行国际秩序的霸权国家,从而给国际社会带来不祥之兆。   应当说,人们的这种担心是有一定道理的。不过,依笔者看来,倒没有必要过于悲观,因为制衡美国单边主义的一些因素还存在,只是需要等待适宜的条件才会发挥出应有的作用而已。这可以从国际和国内两个层面来进行分析。   美国之所以能够在阿富汗和伊拉克得手,并不意味着未来在对待其他国家时也可以这么做。毕竟,阿富汗和伊拉克是两个比较特殊的国家。无论是塔利班还是萨达姆,都是臭名昭著,在国际社会中显得非常孤立,在这个世界上,这样的国家并不多见。即使在伊拉克问题上,美国还是遭遇到国际社会巨大的阻力。人们可以想像,假设美国要选择下一个军事打击目标,无论是叙利亚、伊朗还是朝鲜,都将面临巨大阻力。   事实上,在涉及到大国切身利益的问题上,各主要国家都不会轻易作出让步。法国之所以和美国闹得不可开交,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其在伊拉克有着巨大的政治经济利益,这也是多年来法国一直和美英唱反调的原动力。在伊朗问题上,尽管美国一直对俄方施加压力,要求俄不要同伊朗进行核能合作,但俄方一直都没有退缩。   人们还注意到,即使在西方世界内部,其他国家对美国的不满也在与日俱增,欧洲的牵制作用还是存在的。尽管冷战后伴随着欧洲独立性的增强,美欧双方的分歧加大,但双方都有修补裂痕继续合作的需要,美国还不能不照顾欧洲的情绪。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外交是国内政治的对外延续。从国内层面来说,一些制衡布什政府单边主义政策的因素还存在,正在发酵酝酿。一旦条件成熟,就会凸显其制衡作用。   首先,美国的形象正在每况愈下,美国国内担忧的人不在少数。客观地说,美国对于这个世界的影响力并不是完全依赖于军事力量的,而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其对外发散的文化价值观念和生活方式,也就是美国人经常夸耀的“软力量”。即使是自以为是的布什政府也开始意识到这一问题,设立了专门机构,采取一些措施来试图在全球改善人们对于美国的看法。这同样会潜移默化地牵制美国的对外政策行为。   其次,目前的状况是特殊历史时期的产物,并非永远都如此。“9•11”后特殊的国内外政治氛围为单边主义提供了肥沃的土壤。但我们必须认识到,目前的美国是处在非常时期的美国。一旦紧张的特殊氛围得以缓解,民众挑战政府的力量就会上升,国会的制衡力量就会加大。   再次,尽管目前总统的权力大为上升,但国内政治机制还是能够发挥一定的作用。仅仅从民主党人抓住“伊拉克门”事件不放多少也可以反映出这一点。在目前情况下,“伊拉克门”事件还难以对布什政府构成致命伤,但布什承受的压力也是显而易见的。随着总统大选的到来,民主党人会抓住这一问题不断敲打布什,以此来质疑布什政府的诚信问题。一旦对外政策出现纰漏,美国国内的反弹将会非常明显。目前还难以断定在伊拉克会再现越战的局面,但美国民众的忧虑也在不断上升。可以肯定,围绕这一问题的口舌之争,将会牵制白宫打着反恐旗号“先发制人”的能力。   最后,经济问题也将会牵制美国的单边主义行为。从国内而言,美国经济的不景气,将迫使政府把相当的精力转到国内问题上来。否则,一旦给美国民众造成对外穷兵黩武而不关注国内经济问题的印象,那么政府就很有可能失去民众持之以恒的支持。毕竟,美国民众是非常务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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