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后美俄在《反导条约》上的斗争与妥协 樊吉社 　　《美苏关于限制反弹道导弹系统条约》（Treaty between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and the Union of Soviet Socialist Republics on the Limitation of Anti-Ballistic Missile Systems，即 ABM Treaty，简称《反导条约》）是美苏（和冷战后美俄）谈判限制、削减战略武器，实行 备控和裁军以维持战略稳定的基石。冷战时期，条约虽曾面临一些挑战，但并没有构成对条 约根本内容的重大修正。冷战结束后，由于美国发展战区导弹防御系统（Theatre Missile Defense，即TMD）和国家导弹防御系统（National Missile Defense，即NMD），美俄在《反 导条约》是否继续存在下去、是否和如何区分战略导弹防御系统和TMD、是否修正条约允 许美国部署有限的NMD等问题上存在广泛而深刻的分歧，双方的斗争和妥协成为冷战后军 控和裁军领域的重要内容。 　　本文将考察该问题的四个方面：条约达成的背景及其对反导系统的限制；美俄在战区战 略导弹防御问题上的较量；双方在战略导弹防御问题上的较量；条约可能的发展前景。 签署《反导条约》的背景及对反导系统的限制 六十年代末到七十年代初，美苏竞争战略优势的同时还开始了限制战略武器谈判的试 探。两国能够在1972年达成《反导条约》不仅因为双方战略力量对比的现状及遵奉的安全 理论，还因为国际形势逐渐趋缓及国内因素的制约。 　　首先，美苏战略核力量趋于平衡，苏联具备了第二次打击能力。冷战初到《反导条约》 签署是美苏恶性竞争战略优势的一段时期，这种竞争在技术上和数量上呈现出螺旋上升的模 式 ；到1972年，苏联不仅建造了更多的导弹发射装置，它还把其中最先进的装置部署在加 固的发射井中，建立了具有生存能力的第二次打击力量，美国大谈在第一次打击中"干掉" 苏联全部或者大部分核武器的时代结束了。 虽然数量上并不对等（数量上的真正对等大约 在冷战结束前夕得以实现），但美国前国防部长麦克纳马拉认为，就核武器在战争中实际应 用的效力而言，美苏战略力量的对等至少在1962年10月就完成了。 战略力量的大致对等 是双方能够坐到谈判桌前讨论军控和裁军的根本条件。 　　其次，威慑理论--"确保相互摧毁"战略被双方默认，美苏都不希望在导弹防御领域 展开另一场军备竞赛。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美苏均默认了"确保相互摧毁"（Mutual Assured Destruction，即MAD）战略，双方都易受攻击能够慑止对方的进攻，即使对方发动 第一次打击，自身在第一次打击中生存下来的战略武器仍具有报复能力，给对方造成难以接 受的伤害。这种威慑理论是双方展开限制战略武器谈判的基础。尼克松就任总统后提出了"核 武器足够"的思想，认为双方拥有的核武器的数量达到一定水平后，应考虑保持战略均势而 不是增加武器的数量，因而限制战略武器逐渐提上日程。苏联在1968年也表示过谈判限制 战略武器的意愿。由于苏联已经建立了"橡皮套鞋"导弹防御系统，美国希望不仅限制战略 进攻性武器，同时还要限制防御性武器，但苏联拒绝限制防御性武器系统。 美国很快决定 发展导弹防御系统，两国在反导领域的竞赛即将开始，苏联在这种竞赛中并不具有优势，因 而接受了美国既谈判限制进攻性武器又限制防御性武器的要求--此即尼克松津津乐道的 "连环套"政策。1969年11月起，美苏开始谈判。 第三，双方国内因素的制约。尼克松上台后面临国内反战压力，急欲从越南脱身；国内 反对发展导弹防御系统的呼声很高；反导技术上仍存在很多困难；国会不愿意拨付巨资用于 导弹防御研发部署。尼克松政府也不希望在反导领域同苏联展开另一场螺旋上升的军备竞 赛。苏联同样清楚，无论在技术上还是在数量上，苏联的战略武器都不具有优势，要想冻结 战略上大致均衡的现状必须同美国谈判限制战略武器，谈判限制进攻性和防御性武器对双方 都有利。 因此，美苏通过赫尔辛基和日内瓦的公开渠道以及基辛格同葛罗尼柯之间的秘密渠道开 始了限制战略武器谈判 ，经过长达两年半的较量终于在1972年5月签署了《美苏关于限制 反弹道导弹系统条约》和《美苏关于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的某些措施的临时协定》。《反导条 约》涵盖了有关导弹防御系统的方方面面：1、对反导系统作了明确定义；2、明确的数量限 制，包括反导系统的部署数量、拦截弹的数量等；3、质量上的限制，包括双方保证不研制、 试验或者部署海基、空基和天基以及陆基机动反导系统及其组件，不研制、试验、部署根据 其他物理原理制造、能代替这种拦截弹、发射架和雷达的东西；4、不得将条约所限制的反 导系统及其组件移交他国或在国外部署。条约还有明确的核查手段、五年一度的审议会及"常 设协商委员会"以便解决条约执行中的争执问题。 《反导条约》实际上是冷战期间签署的相当完备的一个裁军条约，它对于美苏冷战期间 维持战略稳定和危机稳定、持续进行军备控制和限制、削减战略武器谈判具有不可估量的重 大意义。但条约中一些措辞并没有明确定义，比如条约对于战略导弹防御系统和非战略导弹 防御系统并没有做出明确界定，条约也没有说明什么试验属于以反弹道导弹方式进行的试 验， 这实际上为美国在冷战结束后发展TMD，对战略导弹防御系统和TMD进行划线提供 了较大的空间。 美俄第一轮较量：TMD--战略导弹防御和非战略导弹防御的划线 《反导条约》在里根和布什执政时期曾面临一些危机。里根总统为实施"星球大战"计 划曾提出对《反导条约》进行"宽泛解释" ，美苏之间的削减战略武器谈判因此一度中断。 布什政府在冷战结束之初将"星球大战"计划调整为"全球防护有限打击系统"，降低了研 发导弹防御系统的规模，但提出对传感器、部署方式和试验、部署的物理原则不加限制，允 许部署六处防御系统，每处部署150枚拦截弹，允许向第三国转让导弹防御系统。这些都是 苏联/俄罗斯无法接受的条件，双方的分歧一直没有得到任何解决，但美苏/美俄削减战略武 器的强烈意愿使得《反导条约》得到维护。 　　克林顿就任总统后取消了"战略防御倡议局"而代之以"弹道导弹防御局"，进一步降 低导弹防御的规模，但加大了研发TMD的力度，美俄在反导问题上的分歧立即凸现出来。 　　美俄之间的第一个分歧：《反导条约》是否仍然有效，是否有必要遵守条约对反导系统 的限制，换言之，苏联解体后，俄罗斯是否有资格继承苏联在《反导条约》中的权利和义务？ 　　冷战结束后，作为缔约方之一的苏联解体了，俄罗斯是否有资格继承苏联在《反导条约》 中权利和义务？冷战结束之初，俄罗斯、白俄罗斯、乌克兰和哈萨克斯坦于1991年12月 21日达成协议，将白、乌、哈三国领土上的战术核武器转移到俄罗斯，任何使用核武器的 决定也将由俄罗斯总统做出；1992年3月美国和俄、白、乌、哈签署的《里斯本议定书》 规定，后四个国家继承前苏联的《第一阶段削减战略武器条约》的义务；同年10月，前苏 联的十个共和国同意履行《反导条约》规定的条款。因此，俄罗斯实质上继承了前苏联的战 略武器及其在国际政治舞台上所有角色。 　　但俄罗斯的资格却成为美国国内讨论的议题之一，国会中大致存在三种观点 ：1、认为 苏联解体意味着条约规定的权利和义务也随之消失了，美国不再受条约的束缚了，因而没有 必要就反导问题再同俄罗斯谈判，完全可以根据自身防务需要发展任何反导系统；2、认为 《反导条约》对实施军备控制意义重大，美国应严格遵守条约，不作任何修改；3、由两部 分人组成，一部分认识到条约的重要性，希望修改条约，使发展TMD不违背条约，另一部分 人并不强烈反对条约，但认为如果条约阻碍了TMD的发展，就应该让条约消亡。 　　克林顿政府走的是中间路线：澄清条约以满足美国发展导弹防御的需求，同时维持条约 的有效性。1993年11月30日，美国向日内瓦的《反导条约》常设协商委员会提出将条约 多边化的倡议。当时俄罗斯在发展导弹防御的问题上也有向美国靠拢的趋势，将条约多边化 的建议自然受到俄罗斯的欢迎。1996年6月24日常设协商委员会就使条约多边化的《谅解 备忘录》达成初步协议，次年9月26日，美、俄、白、哈、乌在纽约签署备忘录。备忘录 规定各国批准后，俄、白、哈、乌也成为合法的条约缔约国，继承条约规定的权利和义务 ， 条约实现多边化。美国国防部曾经坚决反对条约多边化，因为多边化之后对条约的修改必将 更难获得各国的一致同意，但这种反对的声音并没有起到作用。国会则坚持，对条约的任何 补充、修改均需获得参议院的同意。迄今为止，克林顿总统仍未将1997年签署的有关《反 导条约》的一系列文件送交参议院批准。如果参院不批准《谅解备忘录》，条约多边化就不 会生效。同时签订的还有区别战略导弹防御和非战略导弹防御的一系列文件，这些文件虽未 经批准，但已经付诸实施。 　　美俄之间的第二个分歧是战略和战区导弹（非战略导弹）防御系统的区分：低层TMD 与高层TMD。 　　除了将条约多边化的内容外，美国1993年11月30日的提议中还表示不再要求对条约 "宽泛解释"，不再发展全球防护系统；但为了试验并部署TMD，美国要求同俄谈判对战略 导弹防御系统和TMD做出明确界定。美国的提议包括两项重要内容：1、将试验所用靶弹速 度不超过5马赫（公里/秒）的导弹防御系统划为TMD，试验并部署TMD不违背条约对反导 系统的限制；2、澄清《反导条约》的第六条款--应依据TMD试验所表现出来的能力，而 不是其实际或潜在能力判断是否属于战略导弹防御系统。 美国提出这个建议是为了发展战 区高空区域导弹防御系统（Theatre High Altitude Area Defense，即THAAD）。美国军控 专家一致认为，这个提议模糊了战区导弹防御和战略导弹防御。靶弹的飞行速度定在5马赫， 而战略导弹的飞行速度在6-7马赫，如果THAAD系统获得准许试验并部署，它将具备拦截 战略导弹的潜力。如果这样的战区导弹防御系统不受条约限制，那么《反导条约》对发展战 略导弹防御系统的限制必将是形同虚设。 　　从美国提出就战略和战区导弹防御的区分进行谈判到1997年9月双方签署一系列有关 《反导条约》的协议，美俄持续将近4年之久的谈判集中在上述两点实质性提议上。此间的 谈判大致可以划分为两个阶段：1993年11月到1995年初谈判陷入僵局为第一阶段；1995 年初到1997年9月26日签署协议为第二阶段。 　　第一阶段谈判主要在常设协商委员会进行，美国提出区分TMD的具体建议，希望对TMD 的限制比较宽泛，俄罗斯则提出反建议，希望对TMD施加比较严格限制，此间的谈判是双方 相互较量的过程。双方的分歧表现在对陆基、海基和空基导弹防御系统的拦截弹和试验所用 靶弹飞行速度或射程的不同规定。1993年，美国提出只对TMD试验的靶弹作出飞行速度为5 马赫或射程为3500公里的规定；俄罗斯则提出，对非战略导弹防御附加单一技术限制是不 够的，还应限制拦截弹的速度,不仅要将非战略导弹防御系统试验的靶弹的飞行速度限制在 5马赫以内，还应将陆基非战略导弹防御系统拦截弹的速度限制在3马赫。俄罗斯的提议并 不影响美国试验THAAD和其他陆基导弹防御系统，但美国不仅希望发展低层陆基导弹防御系 统，还计划发展高层陆基导弹、海基和空基导弹防御系统。1994年7月中旬，美国又提出 新的建议，表示接受俄罗斯的反建议，希望将其作为对陆基和海基"低层"拦截弹的限制， 但美国还有权讨论对"高层"导弹防御的限制。自此，美俄就划线问题进行的谈判分为高层 和低层导弹防御系统。新建议提出，允许试验拦截弹速度为4.5马赫的海基导弹防御系统； 允许部署拦截弹速度以5.5马赫为限的空基助推段防御系统。 俄罗斯基本上接受了美国提 出的新建议，只不过将海基系统的拦截弹速度上限定为4马赫，而不是美国要求的4.5马赫， 将美国提出的允许部署空基系统改为通过谈判决定是否允许部署。 　　双方的分歧在1995年9月叶利钦和克林顿会晤后得到部分解决，美俄表示将在尽可能 短的时间内就划线问题达成协议 ，但同一时期美国加快了北约东扩进程，双方在北约东扩 问题上的矛盾直接影响到常设协商委员会的谈判。面对美国咄咄逼人的姿态，俄罗斯在1994 年10月到11月的会谈判中从原来的立场上后退，表示推迟讨论拦截弹速度在3马赫以上的 战区导弹防御系统试验和部署的问题。 　　由于美国计划在1995年试验THAAD系统，但双方至今尚未就划线问题达成任何协议， 美国的迫急情绪逐渐表现出来。军备控制与裁军署署长霍勒姆曾在1994年3月的一次听证 会上表示，如果不修改《反导条约》，美国就不能试验THAAD系统，但同年9月28日弹道导弹防御局局长马尔科姆*奥尼尔则表示，即使条约问题没有得到解决，美国仍将试验THAAD 系统，美国政府则表示正考虑对条约做出单边重新解释，以允许在顺利试验THAAD系统。1995 年1月，克林顿政府通知美国国会和俄罗斯，它将在1995年初进行THAAD系统拦截弹的飞 行试验。美国政府的解释是，试验的拦截弹将不接受来自天基传感器的数据，这样该拦截弹 将不具有拦截战略导弹的能力。美国政府的这种立场仍然是只根据系统实际表现出的能力， 而不是系统具有的潜力来判断TMD是否违背条约。控制国会参众两院的共和党提出停止同俄 罗斯的谈判，以便让国会有时间研究相关问题。 　　对此，俄罗斯外长立即提出严正抗议，认为美国的举动恶化了谈判的气氛，将对安全问 题的磋商产生负面影响 。俄罗斯告知美国，目前因过多的时间关注车臣问题，不可能按照 计划在3月份开始常设协商委员会的新一轮谈判，谈判至此陷入停滞。 　　美俄第二阶段的谈判主要是通过一系列高级会谈和首脑会晤来弥合双方的分歧，最终就 划线问题签署了协议。常设协商委员会的谈判陷入僵局后，美国开始考虑先同俄罗斯达成一 揽子原则协议，细节留待以后再谈。 1995年4月初，副国务卿塔尔伯特访问俄罗斯；4月 22日，美国副国务卿林恩*戴维斯同俄罗斯副外长乔治*马梅多夫（Georgi Mamedov）在 伦敦会晤，讨论美俄声明草案。实际上，美国在戴维斯和马梅多夫会晤的前一天已经试验了 THAAD拦截弹。5月10日，克林顿总统访问俄罗斯，双方达成原则声明。联合声明重申了条 约是战略稳定的基础，双方有权建立TMD，但不能违背或规避条约；每一方部署的TMD不能 对对方的战略核力量构成现实威胁，TMD不能被试验具有此种能力；部署的TMD不能针对对 方；部署的规模应与面临的导弹威胁相一致；声明还规定了一些在导弹防御方面进行合作的 设想。 11月17日，美俄均作出妥协，戴维斯和马梅多夫达成划线的框架协议，规定只要 TMD的拦截弹速度在3马赫或低于3马赫，靶弹的飞行速度不高于5马赫，射程不超过3500 公里，这样的TMD不违背条约。翌年6月24日，常设委员会的谈判取得进展，美、俄、白、 哈、乌达成有关低层TMD的初步协议，低层TMD问题的分歧基本获得解决。但1996年10 月25日，俄罗斯宣布在达成有关高层TMD的第二阶段协议之前，它将不执行有关低层TMD 的第一阶段协议，谈判再次面临停滞的可能。 　　尽管对TMD和战略导弹防御的区分对美俄的意义是相同的，也就是说，允许美国发展的 非战略导弹防御系统同样适用于俄罗斯。但冷战结束后，俄罗斯国内经济问题颇多，军事上 的投入远远不如冷战时期，虽然莫斯科附近仍然部署了"橡皮套鞋"导弹防御系统，但它并 无足够实力和意愿同美国对等发展。一方面，俄罗斯缺乏财力维持其庞大的武库，希望同美 国对等深度削减战略武器，尽快实施《第二阶段削减战略武器条约》（简称START II）；另 一方面，俄罗斯对北约东扩和美国提出修改《反导条约》怀有疑虑，它在START II批约和 谈判低层和高层TMD问题上难免迟疑。美俄就《反导条约》的谈判实质上是俄罗斯力求增加 对发展导弹防御系统的限制，希望美国计划中的导弹防御系统对俄罗斯的战略威慑力量构成 最低限度的危害；美国寻求同俄罗斯谈判的主要目的在于，使美国发展反导系统合法化，不 至于招致俄罗斯的过度反应而拒绝削减战略武器。正如前文所述，美苏/美俄对战略武器的 削减和限制都是奠定在双方遵守《反导条约》的基础之上的，现在美俄在反导问题上的分歧 仍然是通过在削减战略武器上的妥协解决的。 　　双方在高层TMD问题上的分歧是通过1997年3月20-21日的赫尔辛基首脑会晤解决的。 美俄在会晤后就削减战略核力量发表了联合声明，其中有两点重要的规定：1、一旦START II 生效，美俄将立即开始就《第三阶段削减战略武器条约》（START III）问题举行谈判，START III将把各自的战略武器削减到2000-2500枚；2、根据START II，销毁战略核运载工具的 最后期限将延长到2007年12月31日。第一点满足了俄罗斯深度削减战略武器的需要，第 二点同样可以使俄罗斯的战略武器保持到2007年12月31日之前，部分满足了俄罗斯对美 国发展导弹防御系统的忧虑。同样，俄罗斯在高层导弹防御系统问题上也做出了让步，两国 就《反导条约》发表了联合声明规定了高层TMD的一些原则：双方同意，高层TMD的靶弹速 度不超过5马赫，射程不超过3500公里；双方不研制、试验、部署以太空为基地的用于TMD 的拦截导弹或者根据其他物理原理制造、能代替这种拦截导弹的东西；每年交换有关TMD 计划的详细情况。这个声明中，俄罗斯没有强调对高层TMD拦截弹速度的限制，只是规定了 靶弹的一些参数，这样美国就可以将其解释为只要TMD的试验不使用速度超过5马赫或射程 不超过3500公里的靶弹，这个TMD就不违背条约。双方的妥协为以后签署关于低层TMD的 第一个协议和关于高层TMD的第二个协议扫除了障碍。 　　1997年9月26日，美俄在纽约签署了《美俄第二阶段削减战略武器议定书》、美、俄、 白、乌、哈五国签署了关于《反导条约》的《谅解备忘录》、《第一阶段协议》、《第二阶段协 议》、《建立信任措施协议》 等多个文件。美俄在反导问题上的分歧基本上获得解决。 　　 　　美俄第二轮较量：修改《反导条约》与部署"有限的国家导弹防御系统" 　　 　　在1999年1月之前，有关NMD和修改《反导条约》的问题不是美俄之间的争执，而是 美国国内问题，期间美国在NMD和《反导条约》上的政策具体表现为三个方面：共和党控制 的国会不断向克林顿政府施压，要求尽快部署NMD、同俄罗斯谈判修改条约问题，如果谈判 失败，美国就退出条约， 评估导弹威胁的《拉姆斯菲尔德报告》出台和北朝鲜试验"大埔 洞-1号"之后，国会两党在部署NMD问题上取得部分共识；美国政府迫于国会的压力，不 断加大NMD研发力度，具体表现是增加拨款； 政府起初力图强调条约对维护战略稳定的重 要性，后来逐渐比较倾向于主张修改甚至退出条约。 　　1999年1月，克林顿总统向叶利钦总统致函表示修改《反导条约》，美俄在修改《反导 条约》以允许美国部属NMD问题上的较量才真正开始了。按照参谋长联席会议副主席约瑟 夫*罗尔斯顿在1998年10月勾勒的修约谈判时间表，修约问题应该在1999年底得到充分 的重视和评估，2000年5月完成谈判。 　　美俄在修改《反导条约》问题上的分歧是根本性的，美国希望部分修改条约以允许它部 署有限的NMD，俄罗斯则坚决反对对《反导条约》进行任何修改。从1999年1月到2000年 6月首脑会晤，美俄在反导问题的谈判基本上没有任何进展。双方的较量停留在对《反导条 约》及相关军控条约的不同表态、提出谈判筹码等问题上，如果说有些进展的话，也不过是 俄罗斯承认国际社会面临着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及其运载工具扩散这一越来越严重的威胁，这 将使战略形势和国际安全发生潜在的巨大变化，双方将根据国际安全形势发生的变化来提高 条约的生命力和有效性。 　　首先，美国在修改条约问题上表现出比较强硬的立场，具体表现为政要对修约问题的表 态、国内就部署NMD进行立法、按计划进行NMD试验--"逼"的手段。1999年1月20日， 国防部长科恩表示，如果在一处部署反导系统无法保护美国50个州，美国将在多处部署反 导系统，如果俄罗斯不同意修改条约，美国将退出条约。3月，国会参众两院分别在17日 和18日以压倒多数票通过国家导弹防御法案，规定只要技术上可行，就应尽快部署有效的、 有限的NMD，克林顿总统在7月份签署该法案，部署NMD成为美国的法律。9月8日，美国 国务院发言人鲁宾进一步明确了美国在《反导条约》上的立场，他说，任何初始阶段的NMD 都将部署在阿拉斯加，第二阶段的部署地点尚未确定，现在很明确，部署NMD就要修改《反 导条约》。按照计划，美国分别在1999年10月2日和2000年1月18日进行了两次NMD拦 截试验。美国副国防部长沃尔特*斯洛科姆曾表示，如果俄罗斯不同意修改条约，美国总统 将不得不援引最高国家利益条款，决定是否退出条约，美国不会允许任何国家对于其国家防 御需要采取的行动使用否决权。 　　同时美国也不断安抚俄罗斯--"诱"的手段。具体表现为多次重申《反导条约》的重 要性，美国的NMD不针对俄罗斯，表示同俄罗斯进行有限度的合作。1999年1月，美国国 务卿奥尔布赖特访问俄罗斯，消解科恩讲话造成的影响。6月20日，美俄首脑在科隆会晤， 就START II和反导问题进行协调，会晤后的联合声明重申了对条约的承诺，并且认可条约 是"战略稳定的基石"，强调条约对进一步削减战略武器具有至关重要的意义。2000年1月 美国提出的修约议定书甚至鼓励俄罗斯将其战略武器保持在常规预警状态，认为俄有突防能 力，美国的NMD不针对俄罗斯，也不会削弱俄罗斯的战略威慑力量。美俄之间还可以建立信 任措施，还表示START III战略武器削减数量也可以商量，谈判建立防止导弹扩散的全球监 控措施等等。 6月初，克林顿总统访问俄罗斯期间，双方签署文件同意建立导弹发射预警 系统数据交换中心。美国还曾提出援助俄罗斯在伊尔库茨克建立能探测北朝鲜导弹的大型雷 达的方案，但遭到俄罗斯拒绝。这些安抚措施旨在诱使俄罗斯在修约问题上做出让步。 　　对于美国提出的修约要求，俄罗斯的立场一直比较坚定，反对对条约作出任何修改。就 具体政策来说，俄罗斯采取了"防"和"攻"两手政策。这种政策在叶利钦时代和普京就任 总统后各有表现，但防御性的政策更多体现在叶利钦时代，进攻性的政策更多体现在普京就 任总统之后。 　　"防"--在叶利钦和普京同克林顿总统的历次会晤中，俄罗斯不断强调《反导条约》 对于维持战略稳定的重要意义；一些政要对修约问题作一些比较强硬的表态；杜马在叶利钦 时代多次搁置批准START II。奥尔布赖特1999年1月访俄后，俄外长伊万诺夫表示，只有 确保和信守维护战略稳定的基石--《反导条约》，才可能进一步削减战略进攻性武器。 1999 年5月，美国国会通过建立NMD的法案后，俄罗斯外交部发表声明，指出美国这一举动有可 能引发新的军备竞赛，使世界上业已形成的关于战略进攻性和防御性武器条约与协议的体系 瓦解，并对整个裁军进程构成威胁。美俄1999年8月第一次修约会谈后，俄罗斯官员表示： "我们现在找不到什么变通方式，既允许美国部属NMD，同时又保住《反导条约》。如果美 国部署了NMD，就《第三阶段削减战略武器条约》进行的讨论以及START I和START II都 将遭到破坏。"俄罗斯还警告美国，如果部署了NMD，俄罗斯将被迫考虑其战略核力量的有 效性，在新的战略形势下采取多种军事和政治步骤确保其国家安全。 美国进行NMD试验后， 俄罗斯火箭军总司令雅克夫列夫警告美国，如果美国摒弃了《反导条约》，它将成为打断限 制核武器进程的罪人，所有已经签署的和将要签署的协议都将面临威胁---START I、START II 和START III的谈判。 普京总统也表示，如果美国推出《反导条约》，俄将被迫考虑退出削 减战略武器条约，还将退出《中导条约》。 　　俄罗斯军方也表示，俄罗斯有能力对付美国的导弹防御系统，正在考虑弥补美国部属导 弹防御系统造成的战略劣势，包括改进单弹头的白杨-M（该导弹即俄罗斯的SS-27，使之 升级能携带多弹头是START II所禁止的，但俄罗斯当时没有批准START II。）,使之能够携 带多个弹头。加快"白杨-M"导弹系统的制造和装备，继1998年12月第一导弹团装备"白 杨-M"并投入战斗值勤，俄在1999年加速了另一个导弹团的装备。战略火箭军总司令雅科 夫列夫还表示，最大限度地延长现有导弹装备的使用期限，用一种俄经济和军事工业能承受 的速度逐渐更新部队的基础，改造现有的航天系统和研制新的系统。在叶利钦时代，杜马对 于START II条约的政策总的来看是被动式的、防御性的，曾因为美国加快北约东扩进程、 轰炸伊拉克、轰炸南斯拉夫、企图修改《反导条约》多次搁置条约的批准。 　　"攻"--杜马将START II与《反导条约》挂钩；俄罗斯军方进行军事演习和武器试 验，出台新军事学说；美俄就修约问题的磋商中，俄罗斯提出反建议；构建反对美国修约的 统一战线。普京上台后，杜马在批约问题上采取了咄咄逼人的进攻性态度，由以前搁置批约， 表示将START II的批准与《反导条约》挂钩到采取实际行动。2000年4月14日，俄罗斯 杜马以288票赞成，131票反对，4票弃权的表决结果批准了START II，19日上院以122 票赞成，15票反对的结果批准START II。5月4日，总统普京签署条约的决议案，拖了将 近六年之久的条约获得批准并不是俄罗斯软化了它的态度，关键在于条约附加的决议案。其 中第二款规定，一旦美国违背或者退出《反导条约》，俄罗斯有权退出START II；第四款规 定，如果在2003年末无法就START III达成协议，俄罗斯将对START II采取相关措施；第 九款规定，在美国批准1997年START II附加议定书和1997年有关《反导条约》的一系列 协定之前，START II 无法生效。 两个条约挂钩将迫使美国在削减战略武器和部署NMD之间 做出选择，而且，由于美国一直主张只有俄罗斯批准START II，它才和俄罗斯正式就START III谈判，俄罗斯批准START II 将迫使美俄开始正式谈判。 　　美国进行第一次NMD拦截试验后，俄罗斯除了进行一些列"作战准备"演习外，还进 行了数次导弹拦截试验、从核潜艇发射弹道导弹。俄驻联合国代表团的安那托夫（Anatoly Anatov）还表示："如果《反导条约》崩溃了，在限制和削减核武器领域取得的所有成就将 被终止。" 普京在4月21日签署的新军事学说是1997年军事学说的更新版本。1997年的军 事学说规定只在"威胁到俄罗斯联邦的生存时"才首先使用核武器，新军事学说规定"对付 利用常规武器进行大规模侵略危及到俄罗斯联邦的国际安全时"使用核武器，俄罗斯保留对 付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进攻时首先使用核武器的权力，并将核保护伞覆盖其盟友。美国认为新 军事学说降低了使用核武器的门槛。 　　在美俄就修约问题的磋商中，俄罗斯的建议既包括了釜底抽薪的办法，也有进攻性防守 策略。1999年8月17日，美俄就修约问题开始第一轮谈判，双方在反导问题上没有取得任 何进展，俄罗斯再次表明对修约的立场，同时提出进一步降低START III的门槛，将第三阶 段削减后双方部署的核弹头降低到1500枚，而不是赫尔辛基会晤中确定的2000到2500枚。 对此，美国只有表示目前尚没有这种打算。俄外长伊万诺夫在2000年4月25日的《核不扩 散条约》审议大会上提出，应考虑建立一个全球的导弹信任措施和不扩散机制，并与深度削 减战略武库相结合，这就可以加强国际安全和维护现存的军控机制，这才是能够替代破坏《反 导条约》的真正的办法。这个主意最初是在1999年6月八国会议上由叶利钦提出的，2000 年3月，俄罗斯召集下，来自46个国家和联合国的代表在莫斯科召开专家级会议讨论这个 提议，美国只派了观察员，但没有参与会议。 　　2000年6月美俄首脑会晤之前，普京接受美国全国广播公司记者采访时表示，必须对 付新出现的威胁，但他建议美、俄、欧洲共同建立导弹防御系统，保卫所有国家，包括欧洲 和俄罗斯。首脑会晤后，普京访问意大利时提出与欧洲和北约共建反导系统的建议。俄罗斯 很快公布了联合建立俄欧非战略反导系统的内容，该计划包括：联合评估导弹扩散和可能出 现的导弹威胁的性质和规模；联合研究制定全欧非战略反导系统的构想及其建立和部署的办 法；联合建立全欧多方位的导弹发射预警中心；举行联合司令部演习，共同开展研究和试验； 共同深入研究非战略反导系统。 俄罗斯此举充分利用了美欧在NMD问题上的不同政策立场 ，给美国制造了很大的一个难题。美国的回应有些无奈。克林顿指出，问题在于研制这样 的导弹防御系统需要10年的时间，但美国面临的威胁5年后就可能出现，有限的NMD在此 之前就能研制成功，他更希望用有限的NMD保护美国。国防部长科恩则表示，普京并没有在 首脑会谈上提出愿意同北约共同建立欧洲导弹防御系统，美国原则上欢迎与俄进行合作，但 普京的建议只能作为对美国按时部署NMD的补充，而不是替代。 　　此外，鉴于美国修约以及试图部署NMD不仅遭到中国和俄罗斯的反对，美国的欧洲盟国 也不赞成发展NMD，俄罗斯积极展开外交活动。1999年11月，在俄罗斯、白俄罗斯和中国 国的倡议下，第54届联大通过了关于"维护和遵守《反导条约》"的决议。2000年7月18 日普京总统访华期间，中俄发表《关于反导问题的联合声明》。俄罗斯还积极动员欧洲各国 反对发展NMD。普京在2000年5、6月份出访英、意、德等国时，呼吁欧洲国家采劝建设性 的、明智的立场来反对美国部署NMD，并提出愿与欧洲国家建设联合导弹防御系统。 　　正是由于美俄在修约问题上目前难以弥合的分歧，双方自从1999年8月17日开始第一 次磋商以来，进展聊胜于无。美俄首脑在科隆会晤后同意讨论"增强条约生命力的可能倡议" 和START III，美国国家安全顾问伯杰将科隆声明解读为"具有重要意义，因为俄罗斯第一 次同意讨论有关《反导条约》的变化。"但同意讨论条约并不意味着同意修改条约，双方继 1999年8月之后的磋商没有取得任何成效。根据《原子科学家公告》杂志披露的消息，美 国在日内瓦的代表团曾经向俄罗斯代表团提出了有关修改《反导条约》的具体细则 ，包括 部署的NMD的数量、地点及雷达的性能等等，但俄罗斯的政策仍然一如既往，拒绝对条约作 任何修改。俄罗斯发表的一份声明称，美国提出的修约倡议毫无意义，只能使进一步削减战 略武器无法继续下去。 　　美俄在反导问题上的最近一次磋商是在6月初克林顿访问俄罗斯期间。双方在会晤后发 表的《关于战略稳定原则》的联合声明既强调了《反导条约》是战略稳定的基石，也承认国 际社会面临着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及其运载工具扩散这一越来越严重的威胁，这将使战略形势 和国际安全发生潜在的巨大变化，双方努力巩固《反导条约》的同时，根据国际安全形势发 生的变化来提高条约的生命力和有效性。尽管美国认为这是俄罗斯在修约问题上的松动，但 能否修改条约，前景仍然不明朗。 美俄在反导问题上斗争与妥协的前景 　　《反导条约》第十四条第一款规定每个缔约国均可提出对条约的补充；第十五条规定条 约无限期有效，但任何一方如果认为特别的事态已经危及其最高利益，有权提前通知另一方 决定退出条约，即条约中规定了修约和退出条约的条款。因此，条约的前景大致有如下几种 可能：1、双方批准有关低层TMD的第一阶段协议、有关高层TMD的第二阶段协议及《谅解 备忘录》，但不对条约作进一步的修改；2、俄罗斯拒绝对条约的任何修改，美国国内要求部 署国家导弹防御系统的压力增大，美国退出条约；3、根据削减战略武器和维护条约相互挂 钩的传统，美国满足俄罗斯第三阶段大幅度削减战略武器的要求，并同俄罗斯合作发展反导 系统，俄罗斯同意对条约做出部分修改，允许美国部属有限的NMD。 　　第一种可能性最小，美国不可能放弃部署NMD的政策，而且国会对防务问题的介入正逐 步加强，任何一届政府都会面临来自保守派的强大压力。第二种可能性也不大，尽管美国国 防部长和部分保守派参议员曾经表示，如果俄罗斯不同意修改条约，美国将退出该条约，但 美国近来的政策表明，它不得不考虑国际社会对导弹防御问题的立场，反对的声音不仅来自 俄罗斯和中国，还有它的欧洲盟友；更何况俄罗斯也表示，如果认定美方采取了破坏核均势 的单方面行动，不仅《第二阶段削减战略武器条约》不会得到实施，此前美苏、美俄签署的 所有军控和裁军条约都有崩溃的危险。另外，《不扩散核武器条约》第六条明确规定，核国 家应致力于最终消除核武器，如果美俄削减战略武器的进程停滞、倒退甚至崩溃，其他国家 必将考虑是否还要遵守《不扩散核武器条约》；相应的其他条约，如《全面禁止核试验条约》 能否生效，《禁止生产核武器用裂变材料条约》的谈判能否启动都成了疑问。美国如果退出 条约，俄罗斯可能拒绝进行战略武器削减，更加倚重核威慑，俄罗斯甚至放出风来，有意发 展中短程导弹，这样世界其他地区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的将更加严重且难以遏制，美国的 安全环境不仅不会因为部署导弹防御系统而得到改善，很可能倾向恶化。 第三种可能性较大，由于俄罗斯国内经济状况不佳，它无力维持庞大的战略武库，所以 要求START III谈判中应大幅度削减。如果美国满足了俄罗斯的条件，并同它就导弹防御进 行合作，俄罗斯同意部分修改条约的可能性较大，因为它已经没有能力同美国进行"冷战式" 的军备竞赛了。4月25日，俄罗斯外长伊万诺夫同克林顿会晤后重申俄罗斯在《反导条约》 问题上的立场，但也表示"我们准备听取任何建议"。美国国家安全顾问伯杰在4月底接受 《华盛顿邮报》采访时表示，在谈判修改《反导条约》的背景下，美国可能考虑降低START III的限额。就双方在修约问题上的政策而言，现在仍然存在可以妥协的空间，主要的问题 在于妥协的筹码。 同时，美国国内和俄罗斯国内仍然存在很多变数，双方在修约问题上的较量将产生什么 样的结果仍然有待观察。 Robert McNamara: Blundering Into Disaster----Surviving the First Century of the Nuclear Age, Pantheon Books, New York, 1985, p.151; p.154-155.例如，技术方面：试爆原子弹，美国是1945年，苏联是1949年；洲际 轰炸机，美国是1948年，苏联是1955年；氢弹，美国是1952年，苏联是1953年；洲际导弹，美国是1958 年，苏联是1957年；潜射导弹，美国是1960年，苏联是1964年；反导系统，美国是1974年，苏联是1966 年。在弹头和投射系统的数量方面：美国在1955年拥有的核弹数量达到了4750枚，苏联仅有20枚；到了 1970年这个数字分别成了4000枚和1800枚；1955年的时候，美国拥有的投射系统是400件，苏联的则微 不足道；1970年，美国的投射系统是2260件，苏联也增长到了1745件。 约翰*纽豪斯著 军事科学院外国军事研究部译：《核时代的战争与和平》，军事科学出版社，1989年，第 365页。 Robert McNamara: Blundering Into Disaster----Surviving the First Century of the Nuclear Age, Pantheon Books, New York, 1985, p.59. 1967年，约翰逊总统和柯西金总理会晤时，美国提出限制导弹防御系统，柯西金的反应甚至有些失态， 他说，"防御是道德的，进攻是不道德的。"参见约翰*纽豪斯著 军事科学院外国军事研究部译：《核时代 的战争与和平》，军事科学出版社，1989年，第373--374页。 关键的谈判都是通过基辛格和葛罗尼柯完成的，基辛格在他的回忆录第十三、二十和二十八章中均有比 较详细的描述，见基辛格著 裘克安 吴继淦、江瑞熙等译：《白宫岁月-----基辛格回忆录》第二、三、四册， 世界知识出版社，1980年。 条约的文本见Walther Stützle, Bhupendra Jasani and Regina Cowen edit.: The ABM Treaty: To Defend Or Not To Defen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Oxford New York, 1987, pp.207---213. 美国在条约签署后的单边声明中对"以反弹道导弹方式"进行的试验作了一些说明，但从美国对试验 THAAD系统的解释来看，美国并没有遵守这些说明。参见，Agreed statements, common understandings, and unilateral statements regarding the treaty between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and the Union of Soviet Socialist Republics on the limitation of anti-ballistic missile systems, Walther Stützle, Bhupendra Jasani and Regina Cowen edit.: The ABM Treaty: To Defend Or Not To Defen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Oxford New York, 1987, p.212. 宽泛解释是指将条约解读为：条约允许试验和发展以新技术为基础的防御系统，但不允许部署。狭义解 释是指对条约作字面上的、限制性的解释，指允许发展一处陆基、固定的导弹防御系统。见David B.H. Denoon, Ballistic Missile Defense in the Post-Cold War Era, (Colorado: Westview Press, Inc. 1995),p.115-117． Kenneth Luongo: A New Threat to the ABM Treaty: The Administration's TMD Proposal, Arms Control Today, January/February, 1994, p15. New START II and ABM Treaty Documents, Arms Control Today, September 1997, pp.19-24. U.S. Proposal to Retool ABM Treaty Reopens Debate on Missile Defense, Arms Control Today, January/February 1994, p.24. 技术上的分析见Lisbeth Gronlund, George Lewis, Theodore Postol and David Wright: Highly Capable Theater Missile Defense And the ABM Treaty, Arms Control Today, April 1994, pp.3-8. U.S. Continues to Press for Looser Limits on ABM Treaty, Arms Control Today, September 1994, p.24; U.S. Weighs Response to Russian Proposal on ATBM Demarcation, Arms Control Today, October 1994, p.18. Joint Statement on Strategic Stability And Nuclear Security By the Presidents of the United States and Russia, Arms Control Today, November 1994, pp.31-32. Administration Moves Unilaterally to Begin Testing THAAD System, Arms Control Today, January/February 1995, p.21. Clinton to Seek TMD Understanding with Yeltsin at Moscow Summit, Arms Control Today, May 1995, p.22, p.30. Joint Statement on ABM, TMD Systems, Arms Control Today, June 1995, p.24. 这些文件中最具有实质意义的是《谅解备忘录》和《第一阶段协议》、《第二阶段协议》，备忘录使条约 实现多边化，两个协议对低层导弹防御系统和高层导弹防御系统靶单和拦截弹的参数作出了明确规定，其 内容体现了1995年原则声明和1997年赫尔辛基会晤的核心精神。参见：New START II and ABM Treaty Documents, Arms Control Today, September 1997, pp.19-24. 例如：1994年9月，众院的共和党提出一项国家安全立法，要求尽早部署能够保护美国不受导弹打击的 防御系统；1995年9月，参议院在1996财年国防授权法案中附加的条件是，美国应为多个地点部署的NMD 系统进行研发，在2003年获得初始阶段的作战能力；就NMD问题同俄谈判修改《反导条约》，如果谈判 失败，美国应考虑退出条约；1997年1月，参院多数党领袖特伦特*洛特提出《1997年国家导弹防御法案》， 要求在2003年底之前部署NMD，无需考虑导弹威胁，立即同俄谈判修改条约，如果达不成协议，美国应 考虑退出条约。1998年3月，共和党参议员考克兰（Thad Cochran）提出一项议案，该议案要求政府，一 旦技术上可能就在美国部属有效的NMD。 例如：1997年美国四年防务评估后，决定在以后五年内增拨23亿美元用于NMD的研发；1998年10月， 克林顿签署的多项拨款法案中包括为弹道导弹防御局增拨10亿美元；1999年1月20日，国防部长科恩宣 布增拨66亿美元用于NMD部署所需；2000年1月，克林顿政府表示将再次要求增加22亿美元用于NMD。 例如：美俄首脑数次会晤中均明确强调了《反导条约》对维持战略稳定的重要性；1998年10月，在参院 听证会上，副国防部长约翰*哈姆雷表示，如果部署NMD需要修改条约，而在一定的时间范围内无法就 修约达成协议，美国将选择退出条约；国防部长科恩1999年1月20日的讲话明确表示，如果在一处部署 反导系统无法保护美国50个州，美国将在多处部署反导系统，如果俄罗斯不同意修改条约，美国将退出条 约。 DOD Official Says NMD System May Require Treaty Withdrawal, Arms Control Today, October 1998, p.23. Russian Officials Continue to Oppose Changes to ABM Treaty, Arms Control Today, November 1999, p.21. ABM Treaty "Talking Points", http://www.bullatomsci.org/2000/mj00/treaty_doc.html. Cohen Announces NMD Restructuring, Funding Boost, Arms Control Today, January/February 1999, p.20, p.30. Little Progress Made at START/ABM Talks, Arms Control Today, July/August 1999, p.22. NMD System Achieves First Intercept; U.S. Clarifies ABM Negotiating Position, Arms Control Today, September/October 1999,p.30. START II Resolution of Ratification, http://www.armscontrol.org/ACT/may00/dc2ma00.htm. Russian Officials Continue to Oppose Changes to ABM Treaty, Arms Control Today, November 1999, p.21, p.26. Russia's Military Doctrine, http://www.armscontrol.org/ACT/may00/dc3ma00.htm. Matthew Rice: Russia Proposes Global Regime On Missile Proliferation, http://www.armscontrol.org/ACT/may00/ru3ma00.htm. 俄公布俄欧导弹防御系统计划，美国称该计划对美没有可行性，《参考消息》，2000年6月11日，第1 版。 欧洲国家对于美国发展NMD持消极态度，因为欧洲国家担心：1，美国部署NMD可能招致俄罗斯的强 烈反应，对于欧洲国家的地缘安全环境只有坏处，没有好处；2，美国部署NMD对美欧安全关系的负面影 响， "扩展威慑"（Extended Deterrence）是否能够有效维持。 美称普京建议只能作为NMD补充，《参考消息》，2000年6月10日，第1版。 U.S. Draft Protocol to the ABM Treaty and Associated'Talking Points'， http://www.armscontrol.org/ACT/may00/dc1ma00.htm NMD Testing Schedule Slips, Delaying Pentagon Review, Arms Control Today, April 2000, p.24, p.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