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美国宗教之》前言 当我们提到美国时，许多人往往想到的是美国经济上的富有，科技、教育上的发达，军事上的强大，也有人可能会想到美国的政治、法律制度以及困扰美国的各种社会问题。的确，这些都是反映美国社会的重要方面，但这还不足以勾画一个完整的美国。要说明美国，还有一个不可缺少的方面，这就是美国的宗教。这一点对某些人来说可能是难以理解的。在一个当今世界上物质文明最发达的国家，宗教能有什么样的地位呢？但如果我们了解到今天的美国，每10个人中就有9个人自称相信上帝，有8个人认为宗教对他们的生活非常重要，有7个人属于某个宗教组织，有大约6个人每天祈祷，有一半以上的人认为上帝是美国民主的道德引导力量，有4个人每周去教堂，以及有30多万座教堂寺庙遍及美国城乡这一事实时，我们也许就没有理由怀疑存在于高度发达的物质文明背后的美国宗教在美国社会中所发挥的作用。 此外，人们也许并不了解讲求实际、讲究金钱、喜欢新奇、刺激和追求物质享乐的美国人，每年观看橄榄球、棒球、篮球、网球、赛车等各项体育比赛的人数总和约有4亿人次，而参加宗教活动的高达52亿人次。美国人在20世纪90年代每年奉献给宗教事业的捐款约为500亿美元，而花在棒球、篮球、橄榄球上的费用不到50亿美元。 事实上，如果稍微对美国社会和美国人的生活做一点观察，就会发现宗教深深地植根于美国社会之中并对美国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有着极为广泛的影响。美国的钞票上，赫然印着“我们信仰上帝”。美国的国歌里，有“上帝保佑美国”的歌词。美国总统就职，要手按圣经进行宣誓。国会参众两院的每一届会议都是以国会牧师主持的祈祷开始。美国的军队里有牧师，神甫等各种不同宗教的随军神职人员，身穿军官制服，在军中提供宗教服务。美国的大学校园里，活动着大量的学生宗教团体。美国的医院、监狱、机场及其他许多公共与民间机构中也都有专职或兼职的宗教职业人员提供宗教服务。美国85%以上私立中小学校的学生就读于教会学校。哈佛大学、耶鲁大学、普林斯顿大学等许多著名的美国大学最初都是由教会创办的。今天，美国有1200多家宗教广播电台播放宗教节目，每12家电视台中就有一家是宗教电视台，在20世纪的最后10年里，美国的宗教节目增加了75%。美国的宗教报刊杂志有5000多种，《新约圣经》在美国的印数超过了1亿册，宗教音乐的音像制品销售量远远超过了爵士乐、古典音乐及其他各种流行音乐。一半以上的美国成年人参加过宗教组织的慈善服务活动或做过志愿者，在纽约、芝加哥、洛杉矶、费城等大城市中提供社区服务的主要力量是宗教团体。大多数美国人的婚礼是在教堂举行的，而他们的丧礼要由牧师、神甫主持。可以说，美国人生活的各个方面都和宗教有着密切的关系，正如美国著名神学家尼布尔说的那样，美国“是世界上最世俗的国家，也是宗教性最强的国家。” 宗教在美国有着如此广泛的影响并不是偶然的。翻开美国的历史，早在美国建国之前的17世纪，为了自由地信奉自己的宗教，横渡大西洋来到北美，建立北美殖民地的清教徒们，就满怀强烈的宗教激情，以“上帝选民”的身份开始了在北美殖民地实现其宗教理想的实验。美国建国之后，虽然宪法明确规定实行“政教分离”，美国也没有国教，但宗教始终与美国历史的进程紧紧地交织在一起，对美国的政治、法律、文化、外交、伦理等各个方面发挥着巨大影响。美国著名社会学家理查德•纽豪斯说，“关于美国的一个最基本的事实是，在美国人自己的概念中，他们大多数都是基督徒，他们和许多非基督徒都认为，美国社会的道德基础是犹太—基督教道德”。这是美国“国情”的一大特色。 正是由于存在着这样一种强大的宗教道德基础，美国才得以在由来自世界各地各种背景的移民及其后裔组成的社会里，形成自己的价值观和凝聚力，美国人在看待自己和外部社会时才会有一种特殊的“使命感”，一种基于宗教道德的理想主义，美国社会才可能产生出一种能够在世俗化进程中保持精神平衡的自我调节机制。美国不是一个以神权为中心的宗教国家，但离开了宗教，很难想象会有今天的美国。宗教对于美国， 不是可有可无，而是须臾不可或缺。事实上，许多美国人感到自豪和骄傲的，并非美国在物质方面的强大，而是他们丰富坚实的精神信仰。尽管在行动上，许多人对自己的信仰并不能认真实践、身体力行，但作为美国人的精神支柱，宗教在美国社会中的地位并没有因此而改变。因此，要了解美国，就不能不谈美国的宗教。 美国的宗教，五花八门，丰富多彩，有许多特点，但最主要、最基本的特点是以基督教新教为主导。基督教是一个大系统，其中可分为罗马天主教、东正教与新教三大分支。若以宗派数量与信徒人数而论，新教当数第一。但新教内部不存在着像罗马天主教教会内部那样统一的教会体制与领导核心，新教的宗派无论大小，都是平等独立的。新教不是一个单一的教会，而是无数具有新教特点的独立宗派或教会的总称。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新教都是美国基督教、乃至美国宗教中最活跃、最重要的因素。过去有人用“WASP”来表示美国主流社会的中坚分子，所谓“WASP”，就是“白人中信仰新教的盎格鲁—撒克逊人”。美国的总统，除了个别例外，基本上皆为新教教徒，新教的影响可见一斑。 新教之外的罗马天主教、东正教，基督教之外的犹太教、伊斯兰教、佛教，还有其他各种东方宗教，以及形形色色的新兴宗教，也是美国宗教大家庭中各具特色的成员，他们都在美国宗教的景观中扮演着各自独特的角色。新教之内，又有浸礼会、卫理公会、长老会、信义会、安息日会等众多的派别。同一种宗派或教派中，又因种族与文化背景的差异，形成了不同的教会。因此，美国的宗教又是多元的。近五十年来，随着美国人口构成的变化，美国宗教的多元化程度日趋增加，这是美国宗教的另一个十分显著的特点。 此外，各个宗教团体，无论背景如何、规模大小，其存在和发展都取决于基层教会。除少数教派外，基层教会决定着宗教团体的面貌。从社会服务到海外宣教，宗教团体的各种丰富资源均源于基层；从宗教观点到政治立场，宗教团体的大政方针均须得到基层教会的支持和认可。为了最大限度地减少教会内部的层次，避免教会的僵化和教会机构的官僚化，宗教团体的机构大多都是越往上越虚。还有许多教会宁可长期保持其独立的地方教会的特色，也不愿隶属于任何教派团体。教会的活力在基层，没有众多的基层教会，不可能有强大的全国性宗教团体；而有无全国性的宗教团体，基层教会并不介意。因此，各级宗教团体都把眼睛瞄准了基层，力争在宗教市场的竞争中尽可能地代表基层教会的利益。基层教会则把工作的重点放在反映教徒的意见、为教徒提供服务、促进教会的发展上。宗教团体的这种层层向下的“草根性”，也是美国宗教的一大特点。 在历史发展中，美国宗教也在以各种方式发生着变化。从早期北美殖民地的清教徒到今日的基督教福音派，从昔日为了确立政教分离而努力到今日为了捍卫家庭价值而论战，从野外巡回布道到电子教会与电视布道，从清教主义到基要主义，从自由派、保守派到灵恩派、福音派，美国宗教走过了漫长的道路，经历了巨大的变化，美国社会的每一个变化都可以在美国宗教中找到踪影，而美国社会的方方面面也无时无刻不在感受着宗教变化的影响。如同美国社会的发展一样，美国宗教内部始终充满着连续不断而又富有活力的变化。宗教与社会的互动，宗教派别之间力量对比的消长，宗教团体内部主流与非主流、传统与革新派别的交替更迭，贯穿于美国宗教的历史。静中有动、稳中有变、万变不离其宗，这是美国宗教的第四个特征。 美国宗教犹如一条奔流不息的大河，只要美国存在，这条河就不会消失。要对这条河做一个全面、系统的说明，不是这本小书所能胜任的。本书的目的，只是想对美国宗教最基本的方面，做一点粗浅的介绍，使读者能对美国宗教有一个大体的了解。限于本人的水平与掌握的资料，谬误与疏漏之处，在所难免，敬祈读者斧正。 -------------------------------------------------------------------------------- 《当代美国宗教之》第一章 美国人与宗教的关系 第一节 美国是个多元宗教的国家 许多人认为美国是个笃信宗教的国家。从美国的东岸到西岸，从都市到乡村，人们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对无数大小不一、建筑风格迥异的教堂产生深刻的印象，深切感受到在美国宗教的无所不在。众所周知，在美国的国歌歌词中，有“上帝保佑美国”；在美国的钞票上，有“我们信靠上帝”：在美国总统就职仪式上，当选总统要手按圣经宣誓；许多美国新生儿出生不久要在教堂接受洗礼，新郎新娘结婚时婚礼要在教堂举行，甚至去世后也要举行宗教葬礼仪式。美国社会中的此类现象可以说不胜枚举。它提醒人们美国社会和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显示出宗教的强大影响力。 早在半个世纪以前，美国著名神学家莱因霍尔德•尼布尔就说过，美国既是世界上最世俗的国家，也是宗教性最强的国家。50年过去了，20世纪末的美国是当代世界科学和技术最先进、物质文明最发达的国家，因此包括美国人在内的很多人认为美国是一个物质主义、消费主义盛行的国家。另一方面，美国同时又是当代西方世界里宗教信仰、宗教情绪最浓厚的国家。应该说，以上两个论断都是当代美国基本特征的部分反映。1990年—1993年的一项国际调查显示，在接受调查的欧美国家人们中间，自称信仰宗教的美国人为82％；英国人为55％；联邦德国人为54％；法国人为48％。同一项调查还显示，自称至少每周参加一次宗教生活的美国人为44％；联邦德国人为18％；英国人为14％；法国人为10％。?1993年乔治•巴纳编写的《绝对的混乱：1993年—1994年巴纳调查报告》一书指出，1987年美国有56％的人认为宗教对他们很重要，1991年这一数据上升为59％，1992年继续上升成为67％，1993年下降为65％。?由此可见，尽管美国是一个坚持政教分离、宗教自由的国家，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严禁国会以法律形式把某一种宗教确定为国教，但是美国人还是对宗教和信仰宗教持比较欣赏的态度，他们认为信仰宗教对个人和国民特性的发展是有益的。 众所周知，美国是一个由众多不同民族和种族的移民及其后裔组成的国家，每个民族和种族的人民都是带着自己原有的宗教、文化和习俗来到美国的。他们在这片土地上生息繁衍，建立起本民族社团，在适应美国生存环境的同时，努力保存了本民族祖先遗留下来的宗教和文化传统，保持自己的民族或种族宗教和文化特质，因而宗教作为一种社会现象在当代美国社会中呈多元型态。1985年美国出版的《美国宗派手册》第8版列出的独立宗教团体（religiousbodies）多达232个。1990年出版的《美国宗派手册》第9版列出的独立宗教团体近220个。1993年，美国出版的《美国宗教组织词典》第3版指出，美国有1500多个宗教团体（religiousbodies），而且这个数字还不包括那些在各种调查中均未包含在内的小的宗教团体。该词典收录的宗教组织（religiousorganizations）条目多达2500个，而且还有数千个组织未收入该词典。1996年美国出版的《美国宗教百科全书》第5版再次指出美国有1500多个宗教团体。?可以说，宗教团体林立是美国多元宗教现象的表现之一。 美国是个多元宗教国家表现之二，在于美国的宗教市场是一个开放的多种宗教可以和平竞争的市场，目前基督教在这个市场上占有较大的份额，处于主流宗教的地位。用当今市场经济语言和西方宗教社会学流行的语言来说，今天的美国宗教市场是一个大大小小、形形色色、各种宗教均可参与自由竞争的市场，哪一种宗教能够更有效地推销自己，打动人心，允诺能满足人们的精神需求，它就能够更有效地赢得人心，它的顾客就越多，在市场上占有的份额可能就越大。 简要概括地说，在今天的美国宗教市场上，基督教（涵概所有各种不同派别）、犹太教、伊斯兰教、印度教、锡克教、佛教、巴哈伊信仰、道教、美洲原住民宗教（即印第安人的民间信仰）、新兴宗教及各种准宗教都拥有自己的市场份额，只是有的宗教如基督教占据了绝大部分的宗教市场，占有率至少高达80％以上，而有的宗教的市场占有率小得几乎看不出来，因而在统计或进行抽样调查时往往被忽略，但是它们毕竟都为自己的追随者提供了精神心理上的满足和价值系统。鉴于市场是开放的，自由竞争和宗教自由的规则自然决定了美国的宗教景观、宗教舞台是不断变化的，但是在一定的历史时期里，这种变化往往是相对稳定的，而不是大起大落的急剧改变或根本性的改变。 由于历史的原因，基督教自美利坚合众国建国以来一直是美国多数国民信仰的宗教，今天它仍然在美国占据宗教主导地位。其次，较多美国人信仰的宗教是犹太教，再其次为其他宗教和新兴宗教。1993年美国出版的《上帝关照的国家：当代美国社会中的宗教》一书公布的抽样调查数字表明，1990年在全国48个州（阿拉斯加和夏威夷除外）18岁以上的总人口当中，基督徒人数估计为1.5122亿人，估计占被调查人口的86.2％，犹太教徒估计为313万人，估计占被调查人口的1.8％，穆斯林估计为52.7万人，估计占被调查人口的0.5％，佛教徒估计为40.1万人，估计占被调查人口的0.4％，印度教徒估计为22.7万人，估计占被调查人口的0.2％。信仰犹太教、伊斯兰教、佛教、印度教及其他宗教和新兴宗教的总人数，估计占被调查人口的3.3％。另外，有2.3％的人拒绝回答自己的宗教倾向，自称无宗教者估计占被调查人口的8.2％。（参见本章表一和表二）显而易见，基督教在美国的宗教景观里属主流宗教，占据着决定性的主导地位，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表一：1990年美国48个州成年人口自称信奉基督教宗派所属一览表? 基督教各个宗派 成年信徒人口估计数字 成年人口估计百分比 天主教Catholic 46004000 26.2 浸礼宗Baptist 33964000 19.4 基督新教（无宗派）Protestant(nodenominationsupplied) 17065000 9.7 循道宗Methodist 14116000 8.0 路德宗Lutheran 9110000 5.2 基督教（无宗派）Christian(nodenominationsupplied) 7921000 4.5 长老宗Prebyterian 4985000 2.8 五旬节派Pentecostal 3116000 1.8 圣公会Episcopalian 3042000 1.7 摩门教Mormon/Latter-DaySaints 2487000 1.4 基督会ChurchesofChrist 1608000 1.0 耶和华见证会Jehovah’sWitnesses 1381000 0.8 复临安息日教会Seventh-DayAdventist 668000 神召会AssembliesofGod 660000 圣洁会Holiness/Holy 610000 拿撒勒人会ChurchoftheNazarene 549000 上帝教会ChurchofGod 531000 东正教Orthodox(Eastern) 502000 公理宗Congregationalist 438000 福音教会Evagenlical 242000 门诺派Mennonite 235000 基督教科学派ChristianScience 214000 友爱会ChurchoftheBrethren 206000 “重生派”“BornAgain” 204000 非宗派教会Nondenominational 195000 联合基督教会UnitedChurchofChrist 161000 基督会DisciplesofChrist 144000 归正宗Reformed/DutchReformed 161000 使徒会Apostolic/NewApostolic 117000 灵恩派Charismatic 75000 贵格派Quaker 67000 宣教会Missionary/Mission 60000 卫斯理派Wesleyan 58000 全福音教会FullGospel 51000 基督教改革派ChristianReform 40000 基督上帝教会ChurchofGodinChrist 32000 统一派Unity 31000 坚固福音教会FoursquareGospel 28000 “基要派”“Fundamentalist” 27000 全范围教会WorldwideChurchofGod 27000 救世军SalvationArmy 27000 独立教会IndependentChristianChurch 25000 誓约派Covenant 16000 美国教会ChurchofAmerica 11000 社区教会CommunityChurch 10000 公开圣经教会OpenBible 4000 全国基督徒总计 151225000 86.2 表二： 1990年美国48个州成年人口自述信奉其他宗教和无宗教者一览表? 其他宗教 成年信徒人口估计数字 成年人口估计百分比 犹太教 3137000 1.8（2.2）* 伊斯兰教 527000 0.3（0.5）+ 一位论普救派 502000 0.3 佛教 401000 0.2（0.4）+ 印度教 227000 0.1（0.2）+ 美洲原住民宗教 47000 科学学派 45000 巴哈伊信仰 28000 道教 23000 新时代 20000 艾克恩卡派 18000 拉斯特法里派 14000 锡克教 13000 巫术崇拜 8000 神道教 6000 拜神教 6000 其他未分类的 831000 其他宗教总计 5853000 3.3 无宗教者 不可知论者 1186000 0.7 人道主义者 29000 无宗教者 13116000 7.5 无宗教者总计 14331000 8.2 拒绝回答者 4031000 2.3 全国总计 175440000 100 *括弧里的数字为包括民族和文化意义上的犹太人在内的所有犹太人在美国人口的比例。 +括弧里的数字是调节数字，以免可能出现对穆斯林、佛教徒和印度教徒在全美人口中的比例估计偏低。 1997年出版的《不列颠百科全书1997年年鉴》（EncyclopediaBritannia1997BookoftheYear）再次证明，基督教在美国所有宗教中位居首位，但同时其他宗教信仰者特别是穆斯林、印度教徒和新兴宗教信仰者的人数也增长很快。根据该年鉴的报告，目前美国有基督徒24114.7万人，犹太教徒385万人，穆斯林333.2万人，新兴宗教信徒143.9万人，印度教徒128.5万人，佛教徒56.5万人，巴哈伊教徒37万人，锡克教徒25.7万，中国民间宗教教徒12.3万人，信仰部落宗教者4.7万人，儒教徒2.6万人，耆那教徒4000人，萨满教徒1000人，神道教徒1000人，其他为49.1万人。?换言之，1997年美国有基督徒24114.7万人，其他信仰者为1179.1万人，基督徒和其他信仰者之间的比例为20:4.8。 美国是个多元宗教的国家表现之三，在于即使是同一个宗教如基督教或犹太教在美国的表现方式也是形式多样、丰富多采、五花八门的，甚至在一定范围内同一宗教的各个团体之间的关系是相互独立的。举例来说，美国的犹太教可分为正统犹太教、改革犹太教、保守犹太教和重建犹太教4个派别，每个派别各自均有拥有一定数量信徒的组织和团体。再比如说，基督教从理论上说是一个世界宗教，产生于公元一世纪初罗马帝国统治下的耶路撒冷，此后从那里传到全世界的各个地方。在它成长和扩展的历史进程中，由于种种原因，逐渐演变和衍生出很多大的宗派如罗马天主教会、东正教会、圣公会、路德宗教会、浸礼会、长老会、循道宗教会，和小的教派如门诺派、莫拉维亚弟兄会等等。特别是自19世纪后期以来，美国成为全世界滋生基督教新兴教派最多的国家，现代基督教许多小教派如复临派、五旬节教会、灵恩派教会、神召会、拿撒勒人教会及由基督教派生出的一些教派如摩门教、耶和华见证会、基督教科学派等等，都是在美国这片土壤上生长起来的教派。1990年出版的《美国宗派手册》第9版列出的各个不同宗教的宗派近100个。另据1993年美国出版的《美国宗教组织词典》的说法，20世纪仅在美国新增的基督教宗派就有900多个，另外还有600多个其他宗教的宗派。?难怪有人说美国社会是个宗派社会（demoninationalsociety）。 美国是个多元宗教国家的表现之四，在于即使是在同一宗教的同一宗派内，存在多个互相独立的不同教会团体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比如说，基督教中的东正教会是基督教的一个重要宗派。美国的东正教会都是由信仰东正教的各个民族的移民及其后裔先后建立的，东正教在美国具有强烈的民族自治教会特点。目前，美国有东正教会约20个，其中包括希腊东正教会、俄罗斯正教会、罗马尼亚正教会、塞尔维亚东正教会、叙利亚正教会、保加利亚东正教会、阿尔巴尼亚正教会、乌克兰正教会等。再比如说，基督教浸礼宗是美国新教宗派中的龙头，属于该宗派的独立教会至少有25个。 美国是个多元宗教国家的表现之五，在于即使是在同一宗教、同一宗派的同一个宗教团体里，除了在最基本的教义教规方面成员应遵循一定的准则之外，在其他方面如一些宗教观点、宗教实践、社会政治观方面，成员的意见也不必完全统一而可以是多种多样的。比如说，同一个宗教团体的成员是否接受进化论思想；是否认为基督教的《圣经》字字句句都是上帝的话，而且内容正确无误；是否认为耶稣是完人；是否定期上教堂；是否定期祈祷；是否赞成或反对美国出兵伊拉克或科索沃；是否赞同在公立学校举行祈祷活动；是否赞同婚前性行为；是否反对妇女堕胎等等；所有这些都是信徒自己的事，因为宗教信仰是个人的事，每个公民都平等地享有宗教信仰自由的权利。教会的牧师、神父或宗教团体的负责人可以敦促或不敦促本团体成员按一定要求去做，但是绝对不会、也不可以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并不是所有的宗教团体都允许自己的成员在许多问题上保留自己的看法。一些宗教团体在宗教观、社会观、伦理观方面，固守狭隘正统的传统价值观，表现出强烈的反现代主义、反世俗文化和不宽容的排他主义倾向，对持不同意见的成员的容忍程度是相当有限的。 美国是个多元宗教国家，表现之六在于公民有创立新宗教、新宗派的自由。一个人声称创立了一个教派，只要有追随者、只要该教派不从事违法犯罪活动，那么该教派的存在就是合法的。因此，美国才会出现数千个宗教团体，才会不断涌现出各种前所未闻的新兴宗教或准宗教团体。当然，各种宗教或宗派必须遵守联邦和本州的法律是最起码的前提。因此，在一定程度上说，自生自灭，或者说能生则生、不能生则灭，是教派或宗教团体在美国的生存规则。 美国多元宗教的特性，还表现在公民有选择“无宗教”的自由。虽然宗教在美国有很大的市场和影响力，但是美国也有一些人自称和任何宗教团体无涉或不信仰任何宗教，而且这一类人的数据长期以来呈缓慢上升趋势。1957年声称没有宗教信仰的美国人占全国人口的3％；?80年代初，自称“无宗教者”为6.7％；至1990年自称不信仰宗教的美国成年人达到1433万，约占美国成年人口的7.5％（参看本章表二）。美国西部“无宗教者”在全国人口中所占比例普遍较高，除北达科塔州外，其余10个州的“无宗教者”均高于人口比例的10％。其中俄勒冈州“无宗教者”的人口比例为17％，居全国之首；其次为华盛顿州，为14％；除东北部的佛蒙特州和蒙他纳州外，其余各州的“无宗教者”均在本州人口比例的10％以下。? 总之，延续和改变这两种趋势是宗教在美国发展的基本特点。所谓延续，意味着人们今天信仰的宗教是他们从自己的先辈那里继承下来的精神遗产；所谓改变，意味着美国人今天信仰的宗教已不再完完全全是他们的先辈所信仰的宗教，不同时代的美国人在继承其先辈宗教遗产的同时，抛弃了不适合自己的内容，增添了新的东西、新的种类。在多元主义为基本特征的今日美国社会里，多元多变、丰富多彩、难以预测都是美国宗教的基本特点。应该说，多元主义，无论作为社会意识还是作为社会存在，无论是作为文化理念还是个人态度，是衡量一个国家民主和宽容程度的一个重要标志。美国宗教多元主义现象，正是美国式的民主和文化宽容特性的重要象征和表现之一。 迄今为止，国内学者和宗教界习惯于把基督教看成是由罗马天主教、东正教和基督教新教（也称基督教、基督新教）三大分支组成的一个世界宗教，往往把错综复杂的基督新教简单地当作自成一体的一个大的派别对待，过分强调了不同派别的共性，忽视了其间的特殊性。而这些特殊性正是它们的与众不同之处，也是导致它们独立于其他宗派或教派的根本所在，是它们最为珍视的自我特质。对于摩门教、耶和华见证会、基督教科学派，国内学者虽然承认它们和基督教之间的某种关系，但并不认为它们属于基督教，而国外学者甚至包括基督徒学者在内，在统计和描述中在多数情形下都习惯于把它们视为基督教的小教派对待。本书为方便起见，采用国外学者将罗马天主教会、东正教会和基督教新教的任何一个派别及上述三个派别都视为一个个单一宗派（denomination）或教派（sect）对待的方法，这样有利于读者从总体和局部两方面对美国宗教的状况有一个清晰的认识和理解。 第二节美国人的宗教观 毫无疑问，宗教是决定民族特性和文化的主要因素之一。因此，在一定的历史时期，宗教具有相当稳定的持续性和保守性，是民族和民族文化的黏合剂；然而，在急剧变革的历史时期或历史关头，它也可能转变为社会变革的催化剂。从这种意义上说，宗教在当代美国社会和美国人中间基本上发挥着抚慰人心、稳定社会的作用和强大影响力。尽管因宗教观念不同而导致的在社会、政治和伦理问题上的分歧和冲突在美国时有发生，美国人也深深感到美国社会面临着深刻的社会、道德和家庭危机，美国的暴力犯罪率、吸毒率都比其他发达的工业国家要高，但是宗教在美国有利于社会稳定的积极作用仍占主导地位，是不应当忽视的。在美国，宗教既是一种社会现象，也是一种个人现象，或者说是私人的事，因为除个别特定时机以外，人们只在少数亲人中间谈论自己的宗教体验和宗教倾向。 一般来说，宗教包含信仰观念、生活方式、宗教仪式、宗教团体四个基本要素。其中信仰观念又是这些基本要素中最根本的内容。信仰观念通常包含对超验的、超自然的对象例如基督教所说的上帝、天主教所说的天主、犹太教所说的耶和华、伊斯兰教所说的安拉或其他宗教里的最高信仰对象或God，或者是人们有时所说的某种精神力量的信仰及这一信仰对象与人的关系、人从哪里来、死后到哪里去、人生的意义和目的是什么、人活着为什么会有苦难、人应该如何对待他人等等和宇宙观、世界观及人生观相关的主题。人们对这些基本问题的态度和看法以及表达自己宗教观念的外在行为，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个人甚至一国的国民对宗教的看法，进而可以看出宗教在他们中间地位的轻重和作用的大小。 美国有许多非商业性或商业性的社会调查或民意测验机构，如位于芝加哥的“国民意向研究中心”（theNationalOpinionResearchCenter）、新泽西州普林斯顿神学院的“普林斯顿宗教研究中心”（PrincetonReligionResearchCenter）、加利福尼亚州格伦代尔的“巴纳研究集团”（BarnaResearchGroup,Ltd.）、宾夕法尼亚州的“ICR媒体调查集团”（theICRSurveyResearchGroupofMedia）和长期关注基督教会及其成员变化状况的“盖洛普组织”等，经常就包括宗教问题在内的许多名目繁多的问题开展各种抽样调查，为关心这些问题的人们提供参考意见。由于调查方法的局限，要求所有的抽样调查做到精确无误，数据一致，符合现实存在，事实证明是很困难的，甚至是不可能的，但是这些具有一定或者说很小误差的调查数据，毕竟为读者提供了观察、比较和分析问题的便捷，因此受到了学者、宗教人士和关注美国宗教发展和变化趋势的人们的欢迎。以下我们将根据美国的一些抽样调查数据，就人们关心的一些宗教基本问题进行分析，从中对美国人的宗教观进行详细具体的考察。鉴于绝大多数美国人都信仰基督教，所以下列问题可能和基督教的关系要多一些。 1.美国人对信仰超自然、超验的唯一神（God，在英文的表述中，God不独指基督教信仰的最高神，也表示其他宗教的最高神，或宇宙间的最高神或最高的精神力量）或一个普遍精神问题的看法。 美国的宗教既有一神教，如主要的宗教基督教、犹太教和伊斯兰教都属于一神教，也有多神教、泛神教如印度教和印第安人信仰，还有信仰所谓普遍的精神力量的新兴宗教。“你相信有上帝或有一个普遍精神吗？”关于这个问题，1993年乔治•巴纳编写的《绝对的混乱：1993年—1994年巴纳调查报告》一书显示，1993年90％的美国成年人相信有上帝，7％的美国成年人声称不知道，2％的美国成年人表示上帝不存在。77％的美国人相信一个看不见的普遍精神影响着人生活的世界，其中68％的美国成年人相信，上帝是全能全知的宇宙的创造者，今天仍然统治着人们生活的世界。? 尽管调查显示相信上帝存在的美国人居绝大多数，但是它同时也表明人们心目中的上帝观是多种多样的，有的观点与基督教传统的上帝观相去甚远。该项调查显示，68％的美国成年人相信，上帝是全能全知的宇宙的创造者，今天仍然统治着人们生活的世界，这表明美国的一些基督徒所持的上帝观是和基督教的传统信仰不一致的。美国10％的成年人声称上帝是意识的较高状态；有6％的美国成年人认为，上帝就是人的潜能的完全实现；3％的美国人认为有许多上帝，他们有各自的能力和权威；还有3％的美国成年人声称每个人都是上帝。后面的这3种看法，反映出新兴宗教对美国人的上帝观的巨大影响。调查显示，居住在美国南部、中西部的人、妇女、来自拉美的西班牙裔美国人和老年人，多数相信上帝是全能全知的宇宙的创造者，今天仍然统治着人们生活的世界。约有1/3的美国人所相信的上帝观，是和基督教《圣经》里所描述的圣父形象相冲突的。受教育多的美国人比较容易受非传统的上帝观念所吸引。虽然居住在乡村的3/4的居民相信《圣经》里所描述的上帝观，但是居住在城市和郊区的居民持相同看法的人尚不足2/3。 1986年的盖洛普调查显示，有94％的美国人信仰上帝或一个普遍的精神，5％的人持否定态度，1％的人未表示任何意向。这项调查同时显示，人们的上帝观是有相当大的差别的，其中84％的人认为上帝是一位天父，人们可以通过祈祷与之接近；5％的人认为上帝仅仅是一个抽象的理念（idea），而非存在（being）；2％的美国人认为上帝是一个非人格化的造物主；另有4％的人不了解上帝是什么，5％的人不相信上帝或一个普遍精神的存在。? 就1993年和1986年的两组数据进行比较，可以看出信仰上帝或一个普遍精神的美国人的比例变化不大，1986年为94％，1993年为90％，前后相差4个百分点，而且多数美国人的上帝观仍然源于基督教传统教义，只是1993年坚持基督教传统上帝观的比例有所下降，为68％，而1986年则高达84％，前后相差16个百分点，这反映出近年来新兴宗教及其他宗教在美国的影响日益扩大，基督教传统教义趋于下降的趋势。 2.美国人对耶稣基督的看法。 基督教传统教义认为，耶稣基督是上帝三位一体圣父、圣子和圣灵中的第二位即圣子，他同时具有神性和人性。根据《圣经》记载，耶稣由童贞女玛利亚所生，于1世纪初出生在耶路撒冷，在世上生活了30多年，创立了基督教。后来他被钉在十字架上死去，3天后复活，复活40天后升到天上，回到上帝圣父那里。但是他终将再次降临人间，对所有活人和死人进行审判。今天的美国人是如何看待基督教的这一基本信仰的呢？ “你相信耶稣基督是上帝或是上帝之子，还是像穆罕默德或佛陀一样是一个宗教领袖？你认为耶稣基督从来没有在世上生活过吗？”1988年美国盖洛普组织的调查显示，美国有84％的人相信耶稣基督是上帝或上帝之子，另有9％的人相信他是一个宗教领袖，4％的美国人拒绝回答这些问题，仅有1％的美国人认为耶稣基督从未生活过，还有2％的人提供了别的回答。? “耶稣在世时，像你我一样是一个人”；“耶稣有时也会犯错。”1992年巴纳研究集团就这两个问题进行的调查显示，82％的美国人认为耶稣在世时和普通人一样，8％的人表示非常不同意，5％的人表示不知道，另有5％的人表示有点不同意。同一项调查还显示，18％的美国人非常同意耶稣有时会犯错误的说法，26％的美国人表示有些同意，40％的人表示非常不同意，7％的人表示有些不同意，另有9％的美国人表示不知道。?由此可见，同意耶稣有时会出错的美国人为44％，不同意的人为47％，坚持这两种截然相反观点的人数很接近。可以看出，至少有44％的美国人认为耶稣不是完人。 《圣经》上说耶稣终将会再次回到人间，关于耶稣是否会再次降临人世这个问题，1982年的盖洛普调查显示，62％的美国人对此毫不怀疑，16％的人表示有点怀疑，10％的美国人表示非常怀疑，另有11％的人表示不知道，还有1％的美国人表示耶稣已经复临人世或正在来临。?到1992年巴纳研究集团的调查显示，同意耶稣将会再次降临人世的美国人为70％，其中58％的人非常同意，12％的人有点同意，持反对意见的人为20％，其中11％的人非常不同意，9％的人有点不同意，另有10％的人表示不知道。尽管这两次调查前后相隔10年的时间，但数据显示80年代初和90年代初人们对耶稣是否会再次降临人世的看法变化不大，可以说十分接近。 3.美国人对《圣经》内容的看法和他们阅读圣经的情况。 《圣经》是基督教信仰最重要的经典，但是一个多世纪以来关于它的权威性及其内容是否是正确无误的争论一直不断，甚至基督徒们也无法达成一致的共识。1988年盖洛普组织就《圣经》是怎样一本书在全国进行调查，发现31％的美国成年人认为《圣经》字字句句都是上帝的话，正确无误。24％的美国成年人认为《圣经》是在上帝启示下写下的话，不存在错误，但是要象征性地对待，而不能完全照字面意义理解；22％的美国人认为《圣经》是在上帝启示下写下的话，但是可能包含某些不合乎历史和科学的错误；10％的美国人认为《圣经》只是一部记述人类历史、传说、寓言和格言的古代著作，这种看法完全是对《圣经》的非宗教性的认识，其中5％的基督教新教徒和7％的天主教徒同意这种看法，其他宗教信仰的人们当中也有25％的人持这种立场；7％的人认为《圣经》不是上帝启示的作品，但它代表了人类对上帝本性最完整的理解；还有6％的美国人未表示任何意见。?由此看来，77％的美国人坚持《圣经》是上帝的话，这一调查结果和1991年巴纳研究集团的调查结果相当接近。巴纳的调查显示，70％的美国人完全或有些相信《圣经》是上帝所说的话的记录。? 1993年巴纳研究集团就《圣经》的所有学说是否完全准确这一论断在全国进行调查，发现42％的美国成年人非常同意这一观点；18％的人表示有点同意；15％的人表示非常不同意；19％的人表示有点不同意；还有6％的人不置可否。总的来说，对《圣经》所有的教导完全是准确的这一观点持肯定态度的美国人占60％，其中妇女、老年人、低收入者、教育程度低的人、黑人、南部和中部居民、乡村居民持这种看法的人相对居多。? 1996年美国的国民舆论研究中心有关《圣经》的一项调查显示，有30％的美国人同意“《圣经》是上帝的话，必须逐字逐句地理解”；有50％的人认为“《圣经》是上帝的授意，不必字斟句酌地对待”；只有17％的人主张应当从比较世俗的角度解释《圣经》，认为它是“一部由人写作完成，记载寓言、传说、历史及道德箴言的古代著作。”?以上4个不同年份对《圣经》权威性和内容的调查结果，应该说是比较接近的，即美国70－80％的人认为，《圣经》是上帝的话或者是上帝启示的记录，只是其中一部分人相信圣经字字句句是正确的；另一部分人主张要象征性地对待圣经。这反映出在美国人的心目中，《圣经》作为基督教信仰经典的地位是必须受到尊重和不可动摇的。 既然《圣经》是基督教的信仰经典，那么有多少美国人经常阅读圣经呢？他们为什么要阅读圣经呢？1978年、1982年和1986年在全美进行的调查显示，1978年每周阅读《圣经》的美国人为30％；1982年每周阅读《圣经》的美国人为33％；1986年每周阅读《圣经》的美国人仍然为33％。?1993年的调查再次显示，美国每周阅读圣经的成年人仍然保持在1/3（34％），同时进行的调查发现每周阅读摩门教经典《摩门经》的美国成年人仅有2％。调查还显示妇女、老年人（47岁以上）、黑人、南部和中部居民、市区和乡村居民、基督新教徒中间表示每周阅读《圣经》的比例都超过了34％。?那么他们为什么要阅读《圣经》呢？54％的美国成年人表示是出于愉快，8％的人表示是出于习惯，4％的美国人表示不得不如此，还有32％的人表示不读圣经或不知道。? 由此看来，美国人在自我表达的宗教信仰和拥有关于这种宗教信仰知识的之间存在着很大的鸿沟，也就是说，美国人自视基督徒的人多，懂得和了解基督教的人少。难怪有人说美国有一批信奉上帝、相信《圣经》是道德与法律准则的基础但却对《圣经》内容不甚了解的“圣经盲”，美国人“已经成了一个圣经盲的民族”。?举例来说，《新约圣经》的前4卷名称分别为《马太福音》、《马可福音》、《路加福音》和《约翰福音》，《旧约圣经》中的《摩西十诫》和《新约圣经》中耶稣的《登山宝训》，都是基督教最基本的常识。然而，80年代末能够说出《新约圣经》前4卷名称的美国人只有46％；87％的美国人对《摩西十诫》中十条诫命知道的竟然不足5条，13％的美国人对十诫一无所知；60％的美国人对耶稣的《登山宝训》和十二门徒是谁也是一片茫然。? 4. 美国人对人死后生命、天堂、地狱和上帝审判的看法。 许多宗教都相信人有灵魂，而且灵魂是永恒的、不死的，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相信有奇迹，有天堂、地狱。各种宗教都有关于上述概念和人死后生命的论述。根据美国1944年至1988年的调查，1980年相信人有死后生命的人数比例最低，为67％，1952年持这一立场的人数比例最高，为77％，前后相差10个百分点。1988年持这种信仰的人数比例为71％。? 人死后会发生什么？1993年美国就这一问题开展的调查显示，67％的美国成年人认为，按照他们的信仰他们死后将会进天堂；28％的人不知道自己死后会怎么样；2％的人认为自己死后不会进天堂；还有3％的人作了其他选择。有意思的是，尽管很多美国人相信自己死后会进天堂，但他们进天堂的原因却不尽相同，其中40％的人表示是因为他们承认自己有罪并且承认耶稣基督为他们的救主，这种看法是基督教典型的基要派和福音派的观点；13％的人认为是因为他们基本上是好人；7％的人表示是因为他们服从《十诫》；另有7％的人表示是因为上帝爱所有的人，不会让他们毁灭。?关于行善可以进天堂这个问题，1993年的调查发现，57％的美国成年人持这种看法；34％的人表示不同意；另有9％的人表示不知道。?这一调查结果再次表明，美国人对具体的信仰概念的理解是相当分散和不统一的，多元价值取向是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 关于所有的人是否最终都要受到上帝的亲自审判这一问题，1988年美国的调查发现，80％的成年人都相信会有末世审判，有意思的是在没有任何宗教偏好的人们中间，也有40％的人相信有末世审判这回事。?1993年就同一问题进行的抽样调查发现，85％的美国成年人认为所有的人最终都将受到上帝的审判；只有10％的人表示不同意上述判断；另有4％的人不置可否。? 人们的一些违法犯罪行为、违犯宗教教义的行为或其他行为，上帝是不能宽恕的。关于这一命题，1993年美国抽样调查显示，31％的人表示同意，61％的人表示不同意，另有8％的人表示不知道。由此可见，大多数美国人心目中的上帝是宽容的上帝形象。? 5.美国人的祈祷行为和对祈祷的看法。 祈祷是人们宗教情绪主要的和最普通的表象，1988年和1993年美国的抽样调查显示，这两个年度表示向上帝祈祷的成年人分别为88％和89％。?那么美国人一周有几天祈祷呢？1993年的调查发现，每周7天都祈祷的成年人为58％；除7％的人不祈祷之外，每周祈祷1至6天的人均低于10％。?这一结果似乎反映出美国半数以上的成年人的宗教生活是相当虔诚的，因为祈祷是一半以上的美国人每天的生活内容。但是，1993年的调查还发现，祈祷时间通常在1分钟以内的美国成年人为9％；在1至5分钟以内的美国成年人为33％；在5至10分钟以内的美国成年人为20％；在10至15分钟以内的美国人为10％；在15至30分钟以内的美国人为7％；祈祷时间通常在30分钟以上的美国人为6％；另有16％的美国人表示不知道一般祈祷多长时间。?可以看出，祈祷时间通常在5分钟以内的美国成年人为42％。这说明在生活和工作均快节奏的美国，祈祷也是匆匆忙忙的事，难怪很多美国人没有时间等待上帝对他们祈祷中提出的要求的回应。 关于祈祷的动机、内容和效果，美国人的回答也是多种多样的。1992年的调查显示，63％的人祈祷是出于愉快；只有4％的人表示祈祷是出于不得已；另有17％的人表示是出于习惯；5％的人表示理由不明。?1993年的抽样调查发现，86％的美国成年人相信上帝能够听见人们的祷告，而且有能力回答他们的祷告。?61％的美国成年人在祈祷时请求上帝满足他们的特别需要或要求，比如宽恕他们的罪、感谢上帝对他们的帮助。?然而，只有46％的人表示在祈祷中他们花时间默默地等待上帝的回应。?1993年的调查显示，79％的美国成年人认为祈祷能使他们的生活有所改变，其中持绝对肯定态度的人为56％。?祈祷有益于生活，这就是信仰宗教的多数美国人祈祷的理由，这一理由既简单又实惠。应该说，祈祷对他们的帮助主要是精神的，而不是物质的。祈祷的人们相信，他们通过祈祷可以感受到一种超验的力量给予他们引导、支持和保佑，使他们增强生活的信心与克服困难的勇气和力量，使他们的人生过得平安顺利、丰富多彩、有所创建，或者至少是少一些磨难，多一些快乐。应该说，宗教信仰给予信仰者在人生道路上的扶持和安慰是无形的、看不见的，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能体验的它的存在，才有可能把这种精神力量转变为物质力量，使人生在世感到不虚此行。 6.美国人生活中的决定与宗教信仰的关系。 根据乔治•盖洛普的调查，80年代中期仍有80％的美国人认为，在他们的生活中，是上帝引导他们做出各种决定的。但是这种引导只是精神上和心理上的，因为1987年在回答你主要是依靠自己解决生活中的问题，还是主要依靠外在的力量比如上帝解决生活中的困难这一问题时，45％的美国人回答主要靠自己，36％的人回答主要靠外在力量，另有17％的人回答两者都离不了，还有2％的人未作任何表示。美国人的教育程度使他们对这一问题的看法差别较大。在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美国人当中，61％的人表示生活中遇到问题时基本依靠自己解决，只有22％的人表示依靠外在力量解决问题。在只接受过中学正式教育的美国人中间，只有30％的人表示基本上依靠自己解决生活中的问题，表示依靠外在力量解决问题的人高达49％。? 1991年就人们有能力决定自己的命运这一问题在美国进行的抽样调查显示，56％的美国成年人表示非常同意这一观点；26％的人表示有点同意；不同意的仅有16％，其中还有7％的人表示有点不同意；另有2％的人不置可否。换句话说，根据这项抽样调查，美国82％的成年人主张他们有能力决定自己的命运。针对这一调查结果，有关人士提醒基督教领袖们要重视新兴宗教中“新时代”运动思想对基督徒的负面影响，以免他们无意中吸收了与基督教信仰背道而驰的其他宗教哲学的思想内容。? 遇到和生活有关的最重要的观点和信仰问题，什么对你的生活最有影响？1993年美国人在回答这一问题时，41％的人选择对生活最有影响的是自己的宗教观点，32％的美国人选择是朋友和家人的态度和意见，7％的美国人选择政府的法律和法规，还有5％的人选择媒体的信息和建议，2％的人选择公众领袖的观点，7％的人选择几种综合意见，另有7％的人选择不知道。调查显示妇女、老年人、黑人、南部和中部美国人、基督新教徒、浸礼会信徒在回答这一问题时，选择宗教观点对自己的生活最有影响的人均在41％以上。? 当个人必须就道德问题做出决定时，你最有可能根据什么做出决定？1993年美国人在回答这一问题时，28％的人表示依靠过去的经验，20％的人表示依靠《圣经》，13％的人表示根据当时可供的几种选择和可能出现的结果，12％的人表示根据一般的智慧，10％的人表示根据几种因素，8％的人表示任其自然，6％的人表示根据朋友和家人的忠告，仅有3％的人表示不知道。调查显示妇女、老年人、受教育程度为中学甚至更低的人、黑人、南部和中部的美国人、乡村居民、基督新教徒、浸礼会信徒和经常上教堂的人，选择根据《圣经》决定道德问题的人均在20％以上。? 另外，1991年在全美成年人中开展的关于基督教信仰和你的生活方式是否有关联的调查中，47％的人给予肯定回答，其中妇女、老年人、已婚成年人、定期去教堂的人、基督教福音派和基督新教徒给予肯定回答的人数比例均在47％以上，天主教徒只有42％的人给予肯定回答。? 美国人对上述5个问题的回答表明，尽管美国约有90％的人信赖上帝，基督徒大约占全国人口的85％左右，但是就生活中遇到的问题特别是和伦理道德相关的问题需要做出决定时，美国人的选择越来越趋向于多元，经验和个人能力的重要性变得越来越明显和突出。正如本世纪80年代末美国学者小盖洛普（GeorgeGallup,Jr.）和卡斯特利（JimCastelli）指出的那样，尽管宗教在美国非常流行，但是它在很大程度上只是表面现象，它并没有使人民的生活改变到人们所期待的与他们所表达的信仰相称的地步。?由此可见，一个人宣认一种信仰是一回事，但真正在行动上实践所宣认的宗教信仰和伦理规范却是另一回事。 7.美国人对其他宗教的看法。 在美国，人们流行的看法认为，宗教信仰是公民个人的私事，国家宪法规定公民享有宗教自由的权利，而且国家和他人均无权干涉公民宗教信仰自由的权利。但是1993年的抽样调查发现，美国有45％的成年人认为自己有责任向他人讲述自己的宗教信仰，52％的人对此表示反对。?对照1992年就类似的问题调查的结果，也会使人们有所启迪。1992年的调查显示，42％的人厌烦别人向他们讲述其宗教信仰；55％的人不反感别人向自己谈论其宗教信仰；3％的人对此未置可否。?由此可以看出，尽管美国流行的观念主张宗教是公民个人的事，一半以上的美国人认为不应该向别人谈论自己的宗教信仰问题；但是仍然有相当数量的美国人认为应该向他人谈论自己的宗教信仰。一半以上的美国人可以聆听他人向自己谈论他们的宗教信仰；但仍有许多人对此反感。1992年调查的另一个问题是，在过去的一年里，你向其他信仰的人讲述过你的宗教信仰，而且发现那个人改变了他的观点，并且把你的信仰作为他生活中信仰的选择。抽样调查发现，只有16％的美国成年人给予肯定回答；80％的人给予否定回答；另有4％的人不置可否。由此可见，尽管有45％的美国人认为有义务向他人讲述自己的宗教信仰、55％的人不反感他人向自己谈论其宗教信仰，事实上在美国也确实存在劝人改宗的事例，但是总的看来并不严重。? 关于向他人讲述自己宗教信仰的原因，1992年的调查发现，34％的人这样做是出于愉快；8％的人是出于习惯；还有2％的人是出于不得已。? 美国既然存在多种宗教而且它们基本上能够相安无事，和平共处，这固然和美国奉行宗教自由、宪法规定政教分离有关，同时也和许多美国人长期在这种宗教自由氛围下形成的对其他信仰的宽容态度是分不开的。所有的信仰向人们宣讲的关于生活的说教都是类似的，所以信仰什么宗教没有分别，1992年就这一命题在美国进行的抽样调查发现，62％的美国成年人同意这一观点，其中非常同意的为38％，有点同意的为24％；不同意的为34％，其中非常不同意的为24％，有点不同意的为10％；另外有4％的人不置可否。?这一调查结果再次表明美国人对信仰宗教是持积极肯定态度的，多数美国成年人认为，凡是有宗教信仰的人都有可能接受关于生活的正确指导。 1992年在美国就基督徒、犹太教徒、穆斯林、佛教徒及其他所有的人，虽然他们在祈祷时使用的名称不一，他们是否是向同一个上帝祈祷这一问题进行的调查发现，64％的美国成年人表示同意，其中37％的人表示非常同意，27％的人表示有些同意；27％的人表示不同意，其中只有10％的人表示非常不同意，16％的人表示有些不同意；还有10％的人表示不知道。?这一调查结果和上述有关所有宗教信仰关于生活的教导都是相似的问题的调查结果，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许多美国人对其他宗教是相当尊重的。这一现象固然和基督教、犹太教、伊斯兰教都是一神教，容易使人们联想到他们所信仰的是宇宙中唯一的和同一的神有关，但是，应该说，这也和美国的宗教自由氛围、多元宗教现象在美国的流行及西方国家在过去的30多年里开展的不同宗教之间的对话活动是分不开的。对不同宗教信仰的人们是向同一个神祈祷这一观点持反对意见的美国人，以受教育少、居住在乡村和市区、生活在美国南部和山区的居民、在信仰上属基督教福音派的美国人略多。 8.美国人对进化论、轮回观念和占星术的看法。 从不同角度说，进化论、轮回转世思想和占星术都和宗教相关。进化论最早是由法国人拉马克提出，后经19世纪后期英国博物学家查理•达尔文和华莱士发展确立的，主张一切动物和植物的种类最初都是由非生物发展而来；通过遗传变异，自然选择，生物由低级走向高级，从简单到复杂，种类由少变多。这一理论提出后最初招致基督教各个派别的一片抨击谩骂，因为它有悖于《旧约圣经•创世纪》里关于上帝在7天内分别创造宇宙万物的说法。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许多教会人士、神学家和信徒普遍接受了进化论的观点，对《旧约圣经•创世纪》里上帝创造万物的说法持灵活诠释的立场。不过仍有部分基督徒和神学家特别是基要派基督徒坚决反对进化论，1925年美国的中学教师约翰•T.斯科普斯因讲授进化论而被指控违反田纳西州法律，被判有罪。这一事件以“斯科普斯审讯案”为名而载入史册。在科学知识日益普及的今天，尽管进化论已经被人们普遍接受，但是美国仍有一些人拒绝进化论。根据1982年的调查，美国有44％的成年人仍然主张基督教传统的上帝创世论的说法；有47％的人赞成进化论，但是其中38％的人认为上帝参与了生物的进化过程；另有9％的人对此不置可否。调查发现，受教育少的人如只接受过中学和小学教育的人、50岁以上的中老年人居多。在信仰基督新教的美国人当中，坚持上帝创造论和主张进化论的人数比例分别为49％和43％；在美国天主教徒中间，这一比例分别为38％和55％。? 经过对比，可以看出，天主教徒当中接受进化论的人数比例比基督教新教徒要高出12个百分点。这一结果可能出乎国内读者的意料，因为国内读者过去印象中习惯于认为天主教比基督新教保守。但是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罗马天主教会放弃了过去顽固地拒绝和排斥现代思潮和基督教其他宗派及其他宗教的僵化立场，采取开明姿态，在神学、组织、仪式、对现代社会及其思潮和其他宗教的态度和看法诸方面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在不放弃天主教根本信仰的前提下，在许多事务和问题上均采取弹性的、灵活的态度，这种趋势自然也体现在美国天主教会内部。美国天主教徒对进化论的接纳，就是罗马天主教会在当代进行的改革的具体反映。 轮回转世思想既是佛教和印度教的主张，也是古希腊思想家毕达哥拉斯和柏拉图的观点，认为人死后，灵活要进入另一个人或生物的机体里。20世纪80年代以来风行美国的“新时代运动”也采纳了这一主张。1981年在美国进行的调查发现，23％的美国人相信轮回转世观念；在经常去教堂的基督徒中间，有17％的人相信轮回转世思想；在基督教福音派流行的美国南部，有22％的人相信轮回转世思想。1989年在美国13至17岁的青少年中间进行的调查发现，31％的人相信轮回转世思想。1989年在18至24岁的美国青年中调查发现，30％的人相信轮回思想。?这些调查结果反映，在多元宗教社会里，人们不可能只满足于某一种宗教为人们提供的关于宇宙、生命和世界的解释，各种宗教在人们意识中的相互渗透是不可避免的。同时，它也显示出，东方宗教和新兴宗教对美国传统基督教的冲击是不容忽视的。 占星术是一门古老的预测和评判命运的技巧和习俗，许多人认为它是一种迷信，主要流行于世界各国民间。相信它的人，难免被它所左右，沉湎其间难以自拔。但是，也有一些人只是出于好奇和好玩偶然接触一下。在欧洲中世纪时期，占星术和天文、历法知识混合在一起。现代科学兴起以后，占星术和巫术一样受到基督教会的贬斥，教会认为它有悖于基督教的正统神学和教义，因而严格禁止自己的成员以任何方式相信和运用占星术。然而，事实上总是有少数基督徒对教会的正统教义采取冷淡态度，出于某种原因对占星术表现出一定的兴趣。1988年美国报纸报道第一夫人南希•里根经常根据占星大师的预测来安排总统的行动后，在美国激起轩然大波。而且里根在自传里还披露，他在担任加利福尼亚州州长期间，定期阅读报纸上的占星术专栏。美国人都知道里根总统是福音派基督徒，因而他对占星术的兴趣确实让美国基督徒吃惊。1988年美国关于占星术的一项的调查显示，相信占星术的美国成年人仅有12％；不相信占星术的为80％；有8％的人表示不置可否。应该说，教会权威人士应当对这一调查结果感到欣慰。但是，这一调查还显示，1988年美国25％的成年人会用占星术；85％的人知道自己的星座。?可以看出，占星术在美国人中间还是非常流行的，尽管多数人可能对它并不认真。在新旧世纪交替的今天，面对诸多社会和个人问题，占星术也是一些美国人寻求临时的心理安慰和解脱的途径之一。 总之，当代美国人的宗教观念是相当分散零乱的，他们当中不存在统一、一致的宗教观念。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的宗教观念是杂乱无章的，因为，不管怎么说，就具体的宗教观念而言，美国人中间毕竟有所谓多数人的看法和少数人的看法的分别，也可以说他们中间存在主流观点和非主流观点或者说边缘观点的差别。普通人尤其是外国人在美国闻听到的可能都是出自主流观点的人们的看法，甚至包括一些对边缘宗教信仰的人们怀有偏见的看法，可能会误以为或被误导认为主流观点就是所有美国人的观点。事实是非主流观点也是多种多样的，尽管他们的声音有时可能会被主流意见所淹没，但是他们是不可取代的，是很重要的正在发展中的次要力量。具体到国民个人来说，人们只能断定自己信仰的是多数人的宗教，抑或是少数人的宗教，但是人们有时很难断定自己的宗教观属于主流还是非主流观点。因为就个人而言，他或她可能对上帝、对耶稣基督的看法属于主流观点，但是在其他问题上如对其他宗教的态度、对进化论的看法，他或她的意见也可能属于非主流观点。总之，在当前制度化、组织化的基督教会特别是基督教新教自由派教会在西方下滑的形势下，美国人宗教观的变化走向可以说是难以预见的，但是可以肯定，多元主义仍将是它的基本特征。 第三节美国人与宗教团体的关系 在美国，宗教既是一种社会现象，也是一种私人现象，还是一种团体现象。英文religion（宗教）一词可能源于拉丁文relegare或relegere。前者表示“捆绑到一起”、“连结到一起”，可能暗含有“团体”或“联谊”的意思；后者表示“反复练习”、“刻苦实行”，大概是指宗教仪式的反复特点。无论英文宗教一词的拉丁文词源是relegare还是relegere，它们各自所具有的联谊含义、成员共享含义是肯定无疑的，它们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宗教团体的特点。? 一般来说，谈到美国的宗教群体，人们通常会碰到所谓宗教组织（religiousorganization）、教会（Church或church）、宗派（denomination）、教派（sect）、宗教团体（religiousgroup、religiousbody）、崇拜团体（cult，也有人译作邪教）等几个概念。按照1993年出版的《美国宗教组织词典》的解释，宗教组织是指那些在国际、国家或地区各个层次上，活跃地开展以宗教目的为宗旨的活动的团体，它们为各个教会、教派、崇拜团体和宗教团体提供服务、信息或支持，并且向它们施加影响。该词典收录的宗教组织多种多样，包括学术或神学教育组织、音像制品制作人和发行人、心理咨询机构、多个宗派和多种信仰组织、教育团体、数据和软件制作人和发行人、传福音组织、海外传教组织、联谊组织、国内传教组织、医药牧灵组织、印刷出版机构、专业人士协会、广播电视台站、研究机构、灵修生活团体、社会正义活动组织和社会服务组织等。 英文Church一词，既抽象地指由耶稣基督创立的、统一的、唯一的、由信仰耶稣基督为救世主的人组成的神圣的普世教会，也指具体的基督教某一宗派如罗马天主教会、东正教会、圣公会等，后一种意思和宗派的含义相似。人们不应该一看到“教会”一词就匆匆忙忙地把它和基督教联想到一起，因为在美国的文化环境下一些不属于基督教的新兴宗教也使用Church来指称自己的团体，例如“统一教会”（UnificationChurch）和科学学派教会（ChurchofScientology）。英文church既表示某个地方教会，也表示一座教堂。在讨论当代美国宗教时，宗派（denomination）和教派（sect）都是常用概念。按照1990年出版的《美国基督教词典》的解释，所谓宗派，是指某个宗教内由分享相同信仰或信条、宗教实践相似、彼此合作以便发展和维持共同事业的教会会众构成的联谊或协作团体，同一宗派的宗教团体又共同组成宗派族（denominationalfamily）。教派指那些原与另一个具有教会特性的宗教团体为一体，后与之脱离或分裂的少数人组成的宗教团体。在美国，教派在许多情况下大多指一些保守、激进、疏离社会的基督教小团体。一些美国人在使用这一概念时有时带有负面含义。崇拜团体（cult）一词是语义最为含混、缺乏明确定义的、或松散或严格的一类宗教团体。美国社会学和行为学学者通常把这类团体划归为处于美国宗教主流之外的宗教团体，他们的宗教信仰和实践与主流宗教和文化之间处于冲突紧张状态，也有人称他们为边缘宗教团体。但是美国的基督教福音派和基要派往往从基督教神学角度称他们为“邪教”。 所谓宗教团体（religiousbody、religiousgroup）是指那些在信仰、神学、教义、仪规、教制、道德规范诸方面拥有不同与其他派别特性的、由信徒自愿组成的信仰团体。在使用时，它有时也与教会、宗派或教派互换。美国宗教团体的规模悬殊极大，根据《1998年美国和加拿大教会年鉴》记载，目前美国的罗马天主教会有成员6120万人，教堂22728座，成员总数高居所有其他宗教团体之上，位居首位；基督教南浸礼会排在第二，成员总数为1569万人，但它的教堂数量为40565座，远远领先于罗马天主教会；排在第三位的是基督教联合卫理公会，有成员850万人，教堂36361座。这3个宗教团体的成员总数占美国所有基督徒人口的一半以上。美国一些最小的宗教团体如五旬节火洗圣洁教会（PentecostalFire-BaptizedHolinessChurch）、原初复临派基督教会（PrimitiveAdventChristianChurch）和改革门诺派教会（ReformedMennoniteChurch）各自只有2、300人。美国有的小宗教团体拥有的教堂数量不超过5个，例如，启示教会（ChurchofIllumination）有教堂3座；阿尔巴尼亚正教会美洲教区有教堂2座。?美国宗教团体之间存在的规模上差异的确令外人惊讶，但是在进行数据统计和社会学分析时，它们同为宗教团体。 除上述具有教会特性的宗教团体外，美国还有一些由信徒特别是一些妇女信徒自愿组成的不具备任何教会地位和特性的培灵小团体。这些团体的成员通常定期聚会，一起阅读经典，一起默祷，交流信仰体验，分享团体精神，体验自我完善和心灵升华，从而在精神放松的过程中心理感到充实和愉悦。信徒自愿组成的这类培灵小组，一方面体现了人们对制度化的宗教团体的不满；另一方面也是对它们的补充。 尽管调查显示绝大多数美国人都选择某一种宗教作为自己的信仰，但是若由此以为他们的宗教团体观念很强、与宗教团体的关系密切就大错特错了。粗略地说，美国的宗教团体，从神学角度看，可分为自由、温和和保守三种类型；从对团体成员忠诚于本宗教团体的要求强度看，可分为随意、一般和严厉三种类型；从社会伦理和社会政治角度看，也可分为对成员自主、温和和激进地严厉排他三种类型；从对其他宗教团体和宗教信仰的关系看，可分为尊重与合作、尊重与不合作、不承认与不合作三种类型；从对世俗文化的态度看，可分为有选择地接纳、激进地反对和疏离三种类型。总之，美国宗教团体的形象犹如万花筒，好似多棱镜，由此看来，美国人与宗教团体的关系必然是多种多样的。 必须引起注意的是，基督教虽然是美国的主流宗教，但是基督教的宗教团体并不都处于美国社会和文化的主流，一些基督教小教派创立之理由和目的，就是要明确表明自己疏离主流文化和主流社会的要求与特质，因为他们依据自己对圣经的理解感到像他们那样掌握和坚持“真理”的少数基督徒，实在不应该、也不能与“腐败”、“堕落”的世俗文化和社会同流合污，惟有与之疏远才能保持自己信仰的“纯正”与“纯洁”。 目前美国的基督徒数量占全国人口的85％左右，犹太教徒（含犹太族人口）占被调查人口的1.8％。值得注意的是，在美国，一个人承认自己是基督徒或犹太教徒，并不必然意味着他或她就一定是基督教或犹太教某个宗教团体的成员，或者是经常参加该宗教团体的正常宗教活动。美国有关宗教团体成员资格及其成员参加宗教活动频率抽样调查，通常都会专门列出人称“不上教堂的”或译作“无宗教团体的”（unchurched）一栏，主要是指那些在西方社会世俗化过程中，受宗教冷漠主义、拜金主义、消费主义及各种思潮的影响或因对组织化、制度化的基督教会不满而出现的一类几乎与宗教活动场所无缘的基督徒或犹太人。 1.从美国人的宗教选择、宗教团体成员资格和参加宗教活动的频率看美国人与宗教团体之间的关系。 宗教活动场所—教堂、寺庙、会堂是以立体的三维建筑形式体现美国宗教景观的活细胞，是宗教团体及其成员维持关系的有形存在。信徒通过参加宗教活动表达自己的信仰观念，与其他成员一起分享团体宗教生活，从而使自己的心灵得到充实。宗教团体则通过在教堂、寺庙和会堂举行的宗教仪式，向本团体成员转达信仰、教义观念和伦理观念，巩固成员的信仰，增强团体凝聚力。如果说宗教团体在美国扮演着有限的文化载体的角色的观点是正确的，那么人们也可以说宗教活动场所是宗教的主要载体之一，是成员与团体之间关系的晴雨表，是宗教团体活力生动具体的体现。 以下是根据不同时期盖洛普组织进行的抽样调查汇编的1980年至1997年美国成年人“宗教选择、宗教团体成员资格、参加宗教活动场所宗教仪式、年龄和地区”的信息数据表格。本表格是从1998年10月美国商业部经济与统计署数据局编辑出版的《1998年美国数据梗概》里移译过来的。 表三：1980年至1997年美国成年人的“宗教选择、宗教团体成员资格、参加宗教活动场所宗教仪式、年龄和地区”一览表? 年份 宗教选择 教堂和会堂成员资格 进教堂/会堂成员比例 年龄和地区 1997年教堂会堂成员比例 基督新教 天主教 犹太教 其他宗教 无宗教者 1980 61 28 2 2 7 69 40 18…29岁 63 1985 57 28 2 4 9 71 42 30…49岁 66 1990 56 25 2 6 11 65 40 50…64岁 71 1993 57 26 1 8 8 68 40 65岁以上 75 1994 60 24 2 6 8 68 42 东部 70 1995 58 25 2 无数据 无数据 69 43 中西部 73 1996 58 25 3 5 9 65 38 南部 73 1997 58 26 2 6 8 67 40 西部 51 本表所列数据显示： 第一，从总体上看，1980年至1997年美国所谓的主流宗派和宗教基督教新教、罗马天主教和犹太教在全国成年人口中所占比例一直保持平稳，变化不大。犹太教徒长期维持在全国人口的2％。基督教徒在美国人口的比例一直维持在84％左右。其中1980年他们在全国人口中的比例最高，为89％；1990年的比例最低，为81％。换言之，每10个美国人当中有8个是基督徒。就基督新教的情况来看，在这17年间，1980年基督新教徒占全国人口的比例最高，为61％，1990年的比例最低，为56％，也就是说每10个美国人当中有6个人是信仰基督新教的。新教基督徒在全国人口中的高比例显示，一方面过去一些美国基督新教徒所夸耀的“美国是个信仰基督新教的国家”的特性已似“往日的好时光”一去不复返了；另一方面，“美国是个信仰基督新教的国家”这种说法以往多多少少是有些道理的。 第二，每10个美国人当中有7个人属于基督教或犹太教的某个宗教团体。这一数字反映出美国人的宗教团体从属感是相当浓厚的。美国人对自己宗教团体的这种比较强烈的从属感，显示出他们对所属宗教团体具有强烈的认同感。而且，更进一步地说，这种从属感和认同感，从宏观角度看，是美国宗教及其团体实力和活力的象征之一。 但是，考虑到美国自称信仰基督教和犹太教的人占全国人口86％，而自称属于这两种宗教团体的成员占全国人口的70％，这一事实意味着有16％的美国基督徒和犹太教徒，事实上已经成为名义上的教徒。引人注目的是，当代西方国家的宗教生活领域流行着一种人称“信仰而不从属”（believingbutnotbelonging）现象，也就是说，部分在幼年时期或成年以后在教堂接受过洗礼而成为基督徒的成年人，现在虽仍然愿意以基督徒自称、愿意声称自己仍然相信上帝，但因种种原因而不愿留在教会体制内，既不参加宗教团体也不参加宗教活动，这种基督徒通常被称作“文化基督徒”。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基督教的意义更多地是一种文化传统和文化印记，而不是信仰和价值体系、不是必须遵循的教理规范。在西方国家里，相对而言，美国16％的名义基督徒和犹太教徒的比例已经是相当低了。在美国进行的抽样调查中，这些人一般分类划归为“无教会者”（unchurched）。 这种“信仰而不从属”的社会现象也存在于犹太教内。自20世纪中叶以来，不少过去信仰犹太教的犹太人放弃了祖先流传下来的宗教传统，但是从人口学和民族学的角度说，他们仍然是犹太人。由于犹太教基本上是犹太民族的宗教，西文里的犹太人和犹太教徒为同一个词，所以在调查和统计中事实上难以把民族学概念的“犹太人”和宗教学概念的“犹太教徒”加以区分，因而犹太教徒的各种数据往往比他们实际参与宗教团体和宗教活动的数据要高得多。 第三，每10个美国人当中有4人每周参加基督教礼拜（弥撒）/犹太教会堂的宗教活动，他们每周进基督教堂或犹太教会堂的比例基本上保持在全国人口的40％强。从总体看，从1937年盖洛普组织开始进行抽样调查工作起，在20世纪的大部分时间里，美国每周到宗教场所参加宗教仪式的人口比例大多保持在40－43％。?这表明，美国宗教一直具有比较稳定、广泛的群众基础，而这一点也正是美国宗教实力和活力之所在；它还表明美国40％的人口对宗教一直具有持久的要求。与美国86％的人口自称信仰基督教和犹太教、70％的人口自称属于基督教和犹太教团体的比例对照，美国40％的人口每周参加宗教活动的比例看上去并不高。然而，如果从20世纪西方社会世俗化的大背景来看待这几个数据，应该说，美国每周参加宗教活动的人口比例在西方国家当中的确处于遥遥领先的榜首位置。 在1992年的一项关于参加宗教活动的理由的调查中，美国有62％的人表示参加宗教活动是因为感到愉快；6％的人表示是出于无奈；11％的人表示是习惯使然；另有19％的人表示不参加宗教活动；还有2％的人表示不知道。?这项调查从一个角度解释了美国宗教群众基础广泛的原因。 2.从美国不同宗教团体成员数量的增减变化，看何种宗教团体对当代美国人最有吸引力。 目前美国有基督徒24114.7万人，犹太教徒385万人，穆斯林333.2万人，新兴宗教信徒143.9万人，印度教徒128.5万人，佛教徒56.5万人，巴哈伊教徒37万人，锡克教徒25.7万，中国民间宗教教徒12.3万人，信仰部落宗教者4.7万人，儒教徒2.6万人，耆那教徒4000人，萨满教徒1000人，神道教徒1000人，其他为49.1万人。根据美国宗教团体的报告，截止到1998年，美国十万人以上的宗教团体有60余个，百万人以上的宗教团体有27个；千万人以上的宗教团体有2个。其他宗教团体均属小型团体，其中最小的宗教团体只有2、300人。从总体上说，美国86％的人口自称信仰基督教和犹太教、70％的人口自称属于基督教和犹太教团体；美国40％的人口每周参加宗教活动。总而言之，从宏观角度看，美国的宗教景观给人的印象是，宗教团体生命力旺盛、成员参与感较强且稳定、宗教生活对信徒富有吸引力。然而，若从微观角度分析，就会发现事实上美国宗教团体的活力颇有些几家欢乐几家愁的情形，一些宗派和团体的成员数量及参加宗教活动的比例，自20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开始、尤其是自80年代初以来，一直持续下滑；而另一些派别和团体的人数及参加宗教活动的比例则长期呈上升趋势，而且这一现象至今未出现逆转的端倪。以下仅举1996～1997年和1997～1998年两个年度美国宗教团体成员人数及其百分比的增减变化，来说明这一情况。 表四：1996～1997年美国宗教团体人数增加最多的10个团体? 宗教团体 增加人数 增加％ TheChurchofJesusChristofLater-daySaints 98400 2.39 TheRomanCatholicChurch 89849 0.15 SouthernBaptistConvention 49236 0.32 ChurchofGod(Cleveland,Tenn) 30689 4.25 AssembliesofGod 22983 1.70 Jehovah’sWitnesses 20253 2.14 Seventh-dayAdventistChurch 15382 1.98 AmericanBaptistChurchesintheU.S.A. 9466 0.63 InternationalPentecostalHolinessChurch 7030 4.68 PresbyterianChurchinAmerica 6153 3.01 表五：1996～1997年美国成员人数减少最多的10宗教团体。? 宗教团体 减少人数 减少％ TheUnitedMethodistChurch -45463 -0.53 PresbyterianChurch(U.S.A.) -32986 -1.22 UnitedChurchofChrist -29097 -1.94 MennoniteChurch -4779 -5.00 ChristianChurch(DisciplesofChrist) -4759 -0.79 EvangelicalLutheranChurchinAmerica -4629 -0.12 PentecostalChurchofGod -3200 -6.67 ChristianReformedChurchinNorthAmerica -2440 -1.76 ThePentecostalFreeWillBaptistChurch,Inc. -2360 CumberlandPresbyterianChurch -2229 -2.47 表六：1997年、1998年美国教会成员增减比较一览表（按宗教团体成员增减的百分比多寡排列。）? 1998年 1997年 97—98 97—98 宗教团体名称 所有成员 所有成员 净增减 变化％ GeneralConferenceMennoniteBrethrenChurches 82130 20524 61606 300.17 ChristianChurchesofNorthAmerica,GeneralCouncil 31558 13500 18058 133.76 LiberalCatholicChurch—ProvinceoftheU.S.A. 6500 2800 3700 132.14 ChristCatholicChurch 2728 1697 1031 60.75 GeneralChurchoftheNewJerusalem 8568 5587 2981 53.36 UniversalFellowshipofMetropolitanCommunityChurches 46000 30000* 16000 53.33* LatvianEvagenlicalLutheranChurchinAmerica 16900 12097 4803 39.70 ChurchesofChrist 2250000 1655000 595000 35.95 PentecostalFreeWillBaptistChurch 16000 12640 3360 26.58 BeachyAmishMennoniteChurches 8399 6968 1431 20.54 BrethreninChrist 21643 18529 3114 16.81 PentecostalFire-BaptizedHolinessChurch 223 200 23 11.50 AmericanAssociationofLutheranChurches 19629 17973 1656 9.21 ChurchofGod(Denver,Cololardo) 6500 6000 500 8.33 TheMissionaryChurch 31548 29542 2006 6.79 ApostolicChristianChurchofAmerica 12200 11450 750 6.55 ConservativeCongregationalChristianConference 38788 36864 1924 5.22 FriendsGeneralConference 33000 31415 1585 5.05 PentecostalHolinessChurch,International 164132 157163 6969 4.43 ApostolicOvercomingHolyChurchofGod,Inc. 12871 12390 481 3.88 EvangelicalMennoniteChurch 4348 4201 147 3.50 AssembliesofGod 2467588 2387982 79606 3.33 OrthodoxPresbyterianChurch 21820 21131 689 3.26 SouthernMethodistChurch 7885 7669 216 2.82 UnitedChristianChurch 430 420 10 2.38 Seventh-dayAdventists 809159 790731 18428 2.33 ChurchofGod(Anderson,Indiana) 229240 224061 5179 2.31 ChurchofGodinChrist(Mennonite) 11286 11037 249 2.26 AssociateReformedPresbyterianChurch 39840 38996 844 2.16 NetherlandsReformedChurchesofAmerica 4465 4374 91 2.08 ChristianBrethren(PlymouthBrethren) 100000 98000 2000 2.04 ChurchoftheLutheranConfession 8958 8783 175 1.99 ChurchofJesusChristofLatter-daySaints 4800000 4711500 88500 1.88 WesleyanChurch 118021 115867 2154 1.86 EvangelicalCovenantChurchofAmerica 93136 91458 1678 1.83 EvangelicalPresbyterianChurch 57502 56499 1003 1.78 AfricanMethodistEpiscopalZionChurch 1252369 1230842 21527 1.75 RomanCatholicChurch 61207914 60280454 927460 1.54 ChristianandMissionayAlliance 311612 307366 4246 1.38 ChristianCongregation 114685 113259 1426 1.26 BrethrenChurch(Ashland,Ohio) 13746 13578 168 1.24 ProtestantReformedChurchesinAmerica 6391 6318 73 1.16 ChurchofGodGeneralConference(Oregon,IL&Morrow,GA) 5096 5040 56 1.11 InternationalChurchoftheFoursquareGospel 229643 227307 2336 1.03 Jehovah’sWitnesses 975829 966243 9586 0.99 BaptistGeneralConference 136120 135008 1112 0.82 AlbanianOrthodoxDioceseinAmerica 1995 1984 11 0.55 BaptistMissionaryAssociationofAmerica 232069 231191 878 0.38 FriendsUnitedMeeting 43800 43680 120 0.27 LutheranChurch-MissouriSynod 2601144 2594555 6589 0.25 FreeMethodistChurchofNorthAmerica 74855 74707 148 0.20 CumberlandPresbyterianChurch 88066 87896 170 0.19 SouthernBaptistConvention 15691964 15663296 28668 0.18 MennoniteChurch 90959 90812 147 0.16 WisconsinEvangelicalLutheranSynod 412942 412478 464 0.11 ChristianChurchesandChurchesofChrist 1071616 1070616 1000 0.09 EvangelicalLutheranChurchinAmerica 5180910 5190489 -9579 -0.18 PrimitiveMethodistChurch 7200 7234 -34 -0.47 UnitedMethodistChurch,The 8495378 8538662 -43284 -0.51 ChurchesofGod,GeneralConference 31558 31745 -187 -0.59 ReformedChurchinAmerica 304113 306312 -2199 -0.72 EvangelicalChurch 12352 12444 -92 -0.74 ApostolicFaithMissionChurchofGod 11350 11450 -100 -0.87 PresbyterianChurch(U.S.A.) 3637375 3669489 -32114 -0.88 ChurchoftheBrethren 141811 143121 -1310 0.92 AmericanBaptistChurchesintheU.S.A. 1503267 1517400 -14133 -0.93 AlleghenyWesleyanMethodistConnection(OriginalAlleghenyConference) 2035 2058 -23 -1.12 MoravianChurchinAmerica,NorthernProvince 27318 27656 -338 -1.22 UnitedChurchofChrist 1452565 1472213 -19648 -1.33 EvangelicalCongregationalChurch 23091 23422 -331 -1.41 MennoniteChurch,GeneralConferenceof 35333 35852 -519 -1.45 EvangelicalLutheranSynod 22046 22371 -325 -1.45 FreeWillBaptists 210305 213716 -3411 -1.60 CongregationalChristianChhurches,NationalAssociationof 68865 70000 -1135 -1.62 ChristianChurch(DisciplesofChrist) 910297 929725 -19428 -2.09 AdventChristianChurch 26522 27100 -578 -2.13 ChristianReformedChurchofNorthAmerica 201795 206789 -4994 -2.42 TheChurchofGodofProphecy 69974 72859 -2885 -3.96 ConservativeLutheranAssociation 1019 1076 -57 -5.30 PentecostalChurchofGod 111900 119200 -7300 -6.12 GeneralBaptists,GeneralAssociationof 67881 74156 -6275 -8.46 FellowshipofGraceBrethrenChurches 34500 39511 -5011 -12.68 SwedenborgianChurch 2096 2423 -327 -13.50 *1992年的数字。 从以上表格可以看出： 第一，就年度人数净增长来看，1996～1997年度美国宗教团体净增长排在前5名的分别是：耶稣基督后期圣徒教会（即摩门教），增加98400人；罗马天主教会，增加89849人；南浸礼会，增加49236人；神召会，增加22983人；耶和华见证会，增加20253人。1997～1998年度净增长位居前5名的分别是：罗马天主教会，增加927460人；基督会，增加595000人；耶稣基督后期圣徒教会，增加88500人；神召会，增加79606人；GeneralConferenceMennoniteBrethrenChurches，增加61606人。1996～1997年度增加人数排在第2名的南浸礼会，在1997～1998年度增加28668人，位居第6名。由此可见，罗马天主教会、摩门教会、南浸礼会、神召会在成员人数的数量增长方面处于领先地位，它们对美国人具有较强的吸引力。其中南浸礼会、神召会和摩门教会都属于保守的宗教团体。 第二，从年度人数增长的百分比看，1997～1998年度美国宗教团体增长速度超过50％的前6名分别是：GeneralConferenceMennoniteBrethrenChurches，净增人数61606人，增长速度达到300.17％；ChristianChurchesofNorthAmerica,GeneralCouncil，净增人数18058，增长速度为133.76％；LiberalCatholicChurch—ProvinceoftheU.S.A.，净增人数为3700人，增长速度为132.14％；ChristCatholicChurch，净增人数1031人，增长速度为60.75％；GeneralChurchoftheNewJesusalem，净增人数2981人，增长速度为53.36％；UniversalFellowshipofMetropolitanCommunityChurches，净增人数16000人，增长速度为55.33％（1992年的资料）。显而易见，除增长速度排在第一名的GeneralConferenceMennoniteBrethrenChurches外，其他5个增长速度最快的团体在1997～1998年增加的人数均在2万以下。 可以看出，一些大的团体人数增加幅度较大，但是由于他们原有人数的基数很大，所以在增长速度上无法和原有人数较少的小团体相比。反过来说，小宗教团体增长比例虽然高，但是增加人数却不可与大团体同日而语。 第三，就年度人数减少方面来看，1996～1997年度排在前3位的是美国基督教联合卫理公会、美国长老会和联合基督教会，分别减少45463人、32986人和29097人，减少比例分别为0.53％、1.22％和1.94％。1997～1998年度排在前3位仍然是这3个团体，人数分别减少43284人、32114人和19648人，减少比例分别为0.51％、0.88％和1.33％。此外，在1996～1997年度，基督会成员人数减少4759人，减少比例为0.79％，排在第5位；1997～1998年度该会减少19428人，减少比例为2.09％，排在第4位。 第四，就年度人数减少比例分析，1997～1998年度排在前4位的分别是：SwedenborgianChurch，减少比例为13.50％，人数减少327人；FellowshipofGraceBrethrenChurches，减少比例为12.68％，减少人数为5011人；GeneralAssociationofGeneralBaptists，减少比例为8.46％，减少人数为6275人；PentecostalChurchofGod，减少比例为6.12％，减少人数为7300人。这4个教会团体，除PentecostalChurchofGod人数在10万（111900人）以上外，其余3个均为不足10万人的小团体，尤其是SwedenborgianChurch仅有2000余人。 另外，考察美国宗教团体人数增减问题需要考虑各个宗教团体人数统计方法。应该说，不同宗教团体看待成员的方法和计算成员人数的方法均有所不同，因而会影响他们报告的成员数字的准确性，这一点应引起注意。例如，罗马天主教会在统计成员时，通常会把凡在天主教堂接受洗礼的人都计算在内，其中包括许多儿童，因为按照罗马天主教会的传统，天主教徒的子女出生不久就应接受洗礼。而基督新教的许多宗派则主张人成年后自主决定是否接受洗礼，所以他们在统计成员时往往只统计成年信徒。此外，一些宗教团体经常不愿意删去已经离开本团体的原有成员的名字，结果这些宗教团体报告的成员人数通常总是比抽样调查显示的成员人数多，例如美国一些东正教会的情况就是如此。另外，有的宗教团体在统计人数时也会因少数人不在固定的宗教活动场所参加活动或临时参加该宗教场所的活动而出现重复统计现象。总之，数字为人们观察和了解美国的宗教生活提供了参考，但它们绝对不是准确无误的。 20世纪80末90年代初，美国的一些宗教社会学分析人士认为，一般来说，成员人数减少的宗教团体，大多是在神学、伦理和社会观方面持自由派立场、主张观点多元化的宗教团体，如基督新教的联合基督教会、长老会、圣公会和联合卫理公会等；而成员人数呈增长趋势的宗教团体，主要是在神学、伦理和社会观方面持保守立场的宗教团体，尤其是那些主张和强调观点统一一致、反对多样性的保守团体，其中一些团体和教派人数很少。应该说，这一分析对80年代基督教新教许多团体的增减变化是适用的。但是到90年代后期教会团体人数增减的模式已经出现微妙的变化，事实证明成员人数增加的宗教团体并不总是保守的；反过来说，成员人数减少的宗教团体也并不总是持自由派观点的团体。比如说，TheLutheranChurch-MissouriSynod一向属于温和偏保守的教会团体，1996年该教会报告减少2008人，减少比例为0.08％；1997年报告减少1624人，减少比例仍为0.08％；1998年报告增加6589人，增加比例为0.25％。基督教南浸礼会是基督教最大的保守派教会，长期以来成员人数一直呈上升趋势，但是近年来增长趋势有所缓解，据该会报告，1995年增长比例为1.4％；1996年增长比例下降为0.32％；1997年增长比例再次下降，为0.18％。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美国基督教新教中的“主流教会”，即所谓的自由派教会：美国长老会、联合基督教会和联合卫理公会，尽管付出很大努力至20世纪90年代末仍无力改变其自60、70年代以来的人数减少趋势，1995～1998年成员人数继续持续下降。 美国罗马天主教会是一个相当庞大复杂的宗教团体，教会内部普通信徒、神学家和神职人员之间、高级教士和低级教士之间观点悬殊极大。但是总的来看，美国罗马天主教会官方持不鼓励但宽容观点多元化的立场。近年来美国罗马天主教会新增加的成员，主要来自南美洲国家信仰罗马天主教的移民及其后裔。 美国宗教团体新增加的成员主要有3个来源：脱离原来宗教团体的人群、新移民和青少年人口。也就是说，在美国的宗教生活中，由于个人喜好的变化、亲友的影响或宗教团体可提供的宗教资源或其他方面资源的不足，致使一些美国人产生对自己信仰的宗教或所属宗教团体的不满而决定放弃原来的信仰或脱离原来的团体，改换门庭或游离于体制化的宗教团体之外。过去西方人习惯于把这一现象称为“改宗”现象，是不受人们欢迎的，现在人们则对此持比较宽容的态度。 据巴纳集团1992年的调查，1987～1992年之间，10％的美国人改变了宗教信仰或重新选择了不同的宗派；87％的人仍然保持原有的宗教信仰和所属宗派；另有4％人表示是否改变或保持原有宗教信仰或宗派这样的问题不适合自己。?美国人口的10％大约是3000万人，换句话说，在那5年当中，平均每年有600万人的宗教信仰或所属宗派处于改换和流动当中，应该说这个数字是相当惊人的。 美国社会是个流动的社会，人们的住址、工作、宗教信仰、政治倾向方方面面都经常处在变换中，工作的改变会牵动住址的变化，住址的变换又会带来参加宗教活动地点的改变。这种转换宗教活动地点的现象称为“变换教堂”现象。在1988～1993年的5年间，27％的美国成年人换过教堂。在不同人群中，这一时期变换教堂比例最高的是生育低峰年代出生的美国人，变换教堂的比例为41％；其次为西班牙裔美国人（36％）；再其次为有大学本科学历的人（34％）；然后是西部居民和单身成年人（32％）；接下来是生育高峰出生的美国人（31％）；福音派基督徒紧随其后，为30％。以上几组人群变换教堂的比例均高于一般成年人变换教堂的比例。这意味着他们工作和居住地点的流动性要高。事实证明情况的确如此。在同一时期，生育低峰出生的人有2/3的变换过住址；生育高峰出生的人为43％；单身为46％；有18岁以下子女的成年人为45％；有色人种为44％；西部居民为45％。由此可见，美国人和宗教团体的关系不仅受个人选择和宗教团体神学、伦理和社会观的影响，而且人们的迁徙也会促使他们参加宗教活动的场所发生变换，有时这种变换有可能导致他们重新选择宗教信仰和宗教团体。 ?See"The Counter-attack of God",The Economist,July 8,1995, p.19.参见裴孝贤：《宗教在美国社会中的地位》，《美国研究》1998年第4期，第42页。 ?See George Barna:The Barna Report 1993-1994, Absolute Confusion, Regal Books,Ventura,CA,1993，p.77. ?SeeFrankS.Mead&SamuelS.Hill:HandbookofDenominationsintheUnitedStates,AbingdonPress,Nashville；J.GordonMelton&AmyLucaseds.:DictionaryofReligiousOrganizationsintheUnitedStates,GaleResearchInc.,Detroit,3rdedition,1993,pp.vii-ix;J.GordonMeltoned.:EncyclopediaofAmericanReligions,GaleResearchInc.,Detroit,5thedition,1996,p.1. ?BarryA.Kosmin&SeymourP.Lachman:OneNationUnderGod,ReligioninContemporaryAmericanSociety,CrownTradePaperbacks,NewYork,1993,pp.15-16. ?BarryA.Kosmin&SeymourP.Lachman:OneNationUnderGod,ReligioninContemporaryAmericanSociety,CrownTradePaperbacks,NewYork,1993,pp.16-17. ?SeeEileenW.Lindnered.:YearbookofAmerican&CanadianChurches1998,AbingdonPress,Nashville,66thedtion,p.5. ?J.GordonMelton&AmyLucaseds.:DictionaryofReligiousOrganizationsintheUnitedStates,GaleResearchInc.,Detroit,3rdedition,1993,p.viii. ?BarryA.Kosmin&SeymourP.Lachman:OneNationUnderGod,ReligioninContemporaryAmericanSociety,CrownTradePaperbacks,NewYork,1993,p.3. ?SeeAliceC.AndrewsandJamesW.Fonseca:TheAtlasofAmericanSociety,NewYorkUniversityPress,NewYork,1995,p.214. ?SeeGeorgeBarna:TheBarnaReport1993-1994,p.283. ?GeorgeGallup,Jr.&SarahJones:100Questions&Answers:ReligioninAmerica,PrincetonReligionResearchCenter,Princeton,NJ,1989,p.4. ?GeorgeGallup,Jr.&SarahJones:100Questions&Answers:ReligioninAmerica，p.6. ?SeeGeorgeBarna:TheBarnaReport1993-1994,p.208，p.205. ?SeeGeorgeGallup,Jr.&SarahJones:100Questions&Answers:ReligioninAmerica，p.20. ?SeeGeorgeGallup,Jr.&SarahJones:100Questions&Answers:ReligioninAmerica，pp.8-9. ?SeeGeorgeBarna:TheBarnaReport,WhatAmericansBelieve,RegalBooks,Ventura,CA,1991,p.292. ?SeeGeorgeBarna:TheBarnaReport1993-1994,p.270. ?See"Religion:American'sReligiosityisStrongandUnchanging."ThePublicPerspective,October-November1997,p.18,转引自裴孝贤“宗教在美国社会中的地位”，《美国研究》1998年第4期，第42页。 ?SeeGeorgeGallup,Jr.&SarahJones:100Questions&Answers:ReligioninAmerica，p.40. ?SeeGeorgeBarna:TheBarnaReport1993-1994,p.240. ?SeeGeorgeBarna:TheBarnaReport1993-1994,p.178. ?GeorgeGallup,Jr.&JimCastelli:ThePeople’sReligion,AmericanFaithinthe90’s,MacmllanPublishingCompany,NewYork,NY,1989,p.60. ?GeorgeGallup,Jr.&JimCastelli:ThePeople’sReligion,AmericanFaithinthe90’s,p.42. ?SeeGeorgeGallup,Jr.&SarahJones:100Questions&Answers:ReligioninAmerica，p.16. ?SeeGeorgeBarna:TheBarnaReport1993-1994,p.286. ?SeeGeorgeBarna:TheBarnaReport1993-1994,p.271. ?SeeGeorgeGallup,Jr.&SarahJones:100Questions&Answers:ReligioninAmerica，p.18. ?SeeGeorgeBarna:TheBarnaReport1993-1994,p.276. ?SeeGeorgeBarna:TheBarnaReport1993-1994,p.277. ?SeeGeorgeGallup,Jr.&SarahJones:100Questions&Answers:ReligioninAmerica，p.38；seealsoGeorgeBarna:TheBarnaReport1993-1994,p.291. ?SeeGeorgeBarna:TheBarnaReport1993-1994,p.292. ?SeeGeorgeBarna:TheBarnaReport1993-1994,p.294. ?SeeGeorgeBarna:TheBarnaReport1993-1994,p.172. ?SeeGeorgeBarna:TheBarnaReport1993-1994,p.203. ?SeeGeorgeBarna:TheBarnaReport1993-1994,p.298. ?SeeGeorgeBarna:TheBarnaReport1993-1994,p.299. ?SeeGeorgeBarna:TheBarnaReport1993-1994,p.301. ?SeeGeorgeGallup,Jr.&SarahJones:100Questions&Answers:ReligioninAmerica，pp.46-47. ?SeeGeorgeBarna:WhatAmericansBelieve,pp.214-215. ?SeeGeorgeBarna:TheBarnaReport1993-1994,p.247. ?SeeGeorgeBarna:TheBarnaReport1993-1994,pp.245-246. ?GeorgeGallup,Jr.&JimCastelli：ThePeople'sReligion,AmericanFaithinthe90's,pp.182-183. ?GeorgeGallup,Jr.&JimCastelli：ThePeople'sReligion,AmericanFaithinthe90's,p.21. ?SeeGeorgeBarna:TheBarnaReport1993-1994,p.273. ?SeeGeorgeBarna:TheBarnaReport1993-1994,p.168. ?SeeGeorgeBarna:TheBarnaReport1993-1994,p.211. ?SeeGeorgeBarna:TheBarnaReport1993-1994,p.176. ?SeeGeorgeBarna:TheBarnaReport1993-1994,p.207. ?SeeGeorgeBarna:WhatAmericansBelieve,p.212. ?SeeGeorgeGallup,Jr.&SarahJones:100Questions&Answers:ReligioninAmeric，pp.26-27. ?SeeGeorgeGallup,Jr.&SarahJones:100Questions&Answers:ReligioninAmerica，pp.30-31. ?SeeGeorgeGallup,Jr.&SarahJones:100Questions&Answers:ReligioninAmerica，pp.32-33. ?RonaldL.Johnstone:ReligioninSociety,ASociologyofReligion,PrenticeHall,EnglewoodCliffs,NewJersey,3rdedition,1988,p.7. ?SeeEileenW.Lindnered.:YearbookofAmericanandCanadianChurchues,1998,pp.308-317. ?StatisticalAbstractoftheUnitedStates:1998，118thedition,p.72. ?GeorgeGallup,Jr.&JimCastelli:Thepeople’sReligion:AmericanFaithinthe90’s,p.31；GeorgeGallup,Jr.&SarahJones:100Questions&Answers:ReligioninAmerica,p.72. ?GeorgeBarna:TheBarnaReport,1993-1994,p.175. ?EileenW.Lindner:YearbookofAmerican&CanadianChurches,1997,AbingdonPress,Nashville,1997,p.3. ?EileenW.Lindner:YearbookofAmerican&CanadianChurches,1997,AbingdonPress,Nashville,1997,p.3. ?EileenW.Lindner:YearbookofAmerican&CanadianChurches,1998,pp.8-10. ?GeorgeBarna:TheBarnaReport,1993-1994,p.191. ?GeorgeBarna:TheBarnaReport,1993-1994,pp.108-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