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中寻找方向 ——写在911恐怖袭击事件两周年之际 9月11日，原本一个极为平常的日子，但两年前的恐怖袭击却使得这一天成为一个历史性的日子，深深地印刻在美国人的脑海之中。毫无疑问，那次袭击既改变了世界，更改变了美国。两年后的今天，911恐怖袭击所带来的伤痛是否已经逝去？美国社会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911：难以抹去的伤痛 时至今日，911恐怖袭击的伤痛远没有消散，心理恐惧依然笼罩在美国人心头。可以确定的是，恐怖袭击对于幸存者精神上的伤害要远大于肉体的创伤。表面上，经过两年的积淀，美国国内似乎一切回归平静。然而，平静的背后却隐藏着巨大的不安。许多美国人确信，美国再次遭受恐怖袭击是不可避免的，这种倾向在直接遭受恐怖袭击的纽约市更为明显。民意调查显示，61%的纽约人认为纽约可能再次遭袭，并有60%的人认为美国干涉伊拉克和介入巴以冲突增加了受袭的可能性。两年来，恐怖组织不断发出恐吓，并在世界各地接二连三地策划和发动袭击。9月7日，基地组织再次威胁，将对“所有地方”的美国人发动新的袭击，其毁灭性之大足以让美国忘记911袭击的恐惧。而联邦调查局、中央情报局和国土安全部的不断警告，加上发生在世界各地的恐怖袭击，还有美军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的伤亡，都使得人们的精神处于一种紧张状态。一有风吹草动，就多少会有些草木皆兵的反应。今年美国将低调纪念911袭击事件两周年，国土安全部也不打算像去年一样提高警戒级别，但要消除911恐怖袭击事件所带来的阴影，一时间还很难做到。 目前美国社会的状态恢复到了另一种层面上的“正常状态”，而911事件所带来的心理创伤则已被融入这种新的状态之中。换句话说，这种“正常状态”已经不能和911恐怖袭击之前的状况相提并论，人们心里的平静已经被完全打破。在911恐怖袭击的洗礼下，人们的心态变得既坚强，也变得更为敏感和脆弱。尽管许多美国人并不希望过多地纠缠于两年前的那场悲剧之中，更多地希望着眼于现在和未来，但一个不可争辩的事实是：911恐怖袭击已经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时至今日，许多美国人由于担心遭遇新的恐怖袭击，因而尽可能减少在人群密集的公共场所的出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恐怖分子已经完全达到了他们想要达到的效果。 在安全和民权之间寻求新的平衡 911之后，反恐立法出台，个人权利受到严重侵蚀，迫使美国社会不得不在安全与民权之间试图寻求新的平衡。2001年10月，在布什政府的推动下，国会通过了《美利坚爱国法》。这项法案赋予联邦执法机构在反恐领域的特权，包括监听、跟踪、指控和拘押任何可疑的对象，这大大扩大了联邦执法机构的权限。这些都是执法机构多年来一直寻求而没能获得的权力。一位资深律师深刻地指出，“在这场战争中，第一次打击后首先牺牲的看来是民权。” 两年来，尽管民权让步于安全的需要而受到侵蚀，但执法机构的许多做法正越来越受到质疑。由于该法的授权都是在高度机密的状态下执行，越来越多的人士担心执法机构滥用手中的特权，从而危及守法公民的个人权益。时至今日，已经有多达160个组织团体，包括三个州，都投票反对这项法律，认为这项法律给予政府过大的权力。从各自不同的角度出发，左翼自由派组织如美国民权联盟和右翼保守人士出人意料地在这一问题上结成了统一战线，认为该法侵害了民权。目前，民权组织已向法院递交了起诉书，对美国司法部提出起诉，直接挑战《美利坚爱国法》的核心条款。在美国国会，众议院以309票对118票的压倒多数通过议案，终止了执行该法中部分条款的经费拨款，而监督司法部的两个国会委员会也警告说将会抵制任何试图强化这项法案的努力。尽管司法部长阿什克罗夫特在全美各地发表演讲，要求进一步强化该项法案，但看来很难得到支持，相反近来国会中提出的法案基本上都是试图对《美利坚爱国法》赋予的权限进行严格的限定。应当说，美国既有的一些传统价值观并没有发生本质性的变化。一旦条件适宜，肯定会出现明显的反弹。 “帝王般的总统”正在褪去光环 911恐怖袭击之后，原本不被看好的布什总统一度赢得了90%以上美国人的支持。一时间，“帝王般”的总统赫然凸现，总统为首的行政部门占据了主导地位，国会则是亦步亦趋，民主党人也被压得抬不起头来。布什对外单边主义更趋明显，对内则借助自己的高支持率，通过了减税计划，并帮助共和党人在去年11月的国会中期选举中赢得了历史性的胜利。布什可谓春风得意，踌躇满志。然而，进入2003年，在美国经济复苏乏力、失业率高达6%以上和伊拉克重建困难重重的背景下，布什的支持率每况愈下。最新的一项民意调查显示，布什的支持率居然降到了45%，这是自2001年入主白宫以来的最低支持率。民主党人的自信心有所恢复，不仅在国内问题上挑战总统，而且开始在伊拉克问题上发难。国会也不再像过去那样百依百顺。当然，由于911恐怖袭击事件所激发出来的“爱国激情”和对于安全的担忧，不少美国人还是支持总统的反恐行动。不过，大选年即将到来，美国选民将用选票来给总统打分，布什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目前，美国社会正在混沌之中寻找新的方向，开始从一个极端缓慢向回摆动。然而，一时间还很难复归到911恐怖袭击之前的状态。毕竟，反恐之路的长期性决定了这种回归之路的漫长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