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军如何从伊拉克中抽身？ 洪源 自从5月1日布什在“林肯”号航空母舰上宣布伊拉克战争结束以来，美军平均每天在伊拉克死亡1.5人，而伤员人数则需要乘以5，更可怕的是美军似乎并没有采取有效手段封锁伊拉克漫长的边境，包括“基地”组织在内的各种伊斯兰反美武装力量正在源源不断运用渗透术越过伊拉克边境，利用这一千载难逢的机会在“自己家门口”打击美军。而美军通过情报生擒萨达姆，也只是抓住了一只政治上的死老虎。虽然严格来说，萨达姆的被捕对活跃的前政权派别抵抗力量是一个致命打击。但是必须看到萨达姆单身被抓不仅说明他势单力孤，而且没有警卫身无通讯设备，证明萨达姆并非抵抗运动主要领导人，对美军的攻击行动另有地方和区域性协调指挥。美军通向胜利之路依然任重道远。相反，美军从是非之地抽身还是宜早作打算。 一、抓获萨达姆能扭转乾坤吗？ 伊拉克前总统萨达姆被逮，对美国总统布什来说无异是天上掉下来的圣诞礼物，无疑提高了“二布”声望，振作了美英占领军士气，配合美国近期经济回升，布什连任可能性几成定局。但就解决伊拉克重建难题、如何使美国逃离游击战与文明冲突泥潭方面却没有多大帮助。 美军以摧枯拉朽之势攻入伊拉克，在巴格达拉倒萨达姆的铜像，颁发了“战犯扑克牌”，想好好地清算萨达姆政权，但是萨达姆居然失踪，美国在伊十几万大军、天上地下电子追踪、中央情报局撒下巨额的悬偿，仍未能将其俘获。相反，美军在伊不断遭到射杀，伤亡远远超出作战时期，美国认为这是支持萨达姆的余孽在作乱，时间愈久，就愈成了国际间笑柄。布什的尴尬是应该的，美军的索然无味也是应该的。如果伏击美军真是出于萨达姆支持者的报复，如今俘获了萨达姆，“二布”好像可以扬眉吐气，美军似乎也会开心得意。然而，从另外一个现实来看，这种欢腾的内涵似乎也很空虚，驻伊联军很快就会高兴不起来： 首先，美国丑化萨达姆的主要部分是发展核生化等大规模杀伤武器，侵伊之后，却完全找不到证据，国际间乃至美国人已不认为萨达姆大逆不道，如今即使抓到他又能怎样？究竟以什么战犯的罪名可以加在他头上？可能只有“人道主义罪”、“反人类罪”。但是所有读者都能掰着手指头数出世界多个当政的独裁者却安然无恙。其次，美国人找不出伏击美军是听命与萨达姆组织行动的证据，事实这些是基于民族主义的抗争，萨达姆躲在一个角落里，既无组织更无力量号召反抗运动，不能说他是在继续与美军作战，既然如此，抓到萨达姆，也并不能消灭这些反抗行动，这些人中当然有同情支持萨达姆，但却并非听命他的行动。如果随便给萨达姆扣上一顶帽子则是占领军的专利与便利条件。第三，伊拉克的基本政治问题是美国侵伊，由此打开了潘朵拉盒子：库德族人、什叶派、逊尼派互相争权夺利，土耳其在北方虎视眈眈，这与萨达姆抓到与否完全没有影响，他在时以强硬控制整合他们，战后大家摩拳擦掌争地盘，萨达姆之生死已无关紧要，倒是看美国怎样收拾这个残局。第四，战前伊拉克的经济是因为美国禁止其运出石油而产生了人道主义灾难，战后美国想以伊国石油重建伊拉克，自己还可以分到利益，但事实上估计太高，现在钱不够用，重建不知何时才见曙光，伊拉克人在这残破的环境中难免怀念萨达姆，美军拉倒萨达姆铜像时，在场围观的伊拉克人不过二百人，伊拉克人即使不满，但看到美军入侵使他们生活更艰难时，倒反而怀念萨达姆，那么，现在即使枪毙了萨达姆，又能为普通伊拉克人增加什么信心？第五，萨达姆曾经是美国人的盟友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如果他在审判中将美国纵容和支持他发展生化武器的秘密和盘托出，或者再说出其他让人大跌眼镜的勾结往事，美国则很难向全世界尤其是美国人民解释。所以，活捉萨达姆可能是一些人噩梦的开始，还是想办法令他不能开口为上。第六，美国拒绝法、德、俄、中等国家参与重建伊拉克工程，而超级鹰派副总统切尼曾经掌管的承包公司却被揭露在伊拉克重建工程招标中舞弊，正说明美国将伊拉克视为禁脔。当初美英就是为利益而入侵伊拉克，现在美国逮到萨达姆，国际间这些利益受损大国就会真正为其喝彩吗？ 从地区深层次矛盾来说，萨达姆的落网彻底打破了中东地区政治平衡，开启了一扇更危险大门。互相猜忌、分崩离析历来是中东国家的特点，萨达姆的生擒终结了叙利亚、伊朗、沙特这些伊拉克邻国们的一大心病：在这些国家首脑眼中，一心要统一阿拉伯民族、做“萨拉丁第二”美梦的萨达姆要比犹太人和美国人更可怕更可恶，但他们也绝不会坐视美国完成清理中东的宏图伟业，叙利亚、伊朗可能坐视美国把伊拉克顺利改造成攻击基地吗？沙特和科威特能平静地看待一个“民主、繁荣、自由”伊拉克吗？俄国和欧佩克能容忍美国借伊拉克操纵油价吗？可以想象，各大势力代理人将争先恐后以各种方式争达萨达姆离去后的阿拉伯世界真空，对美国人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活的萨达姆对美国人而言更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暂不考虑萨达姆当庭揭露美国的可能，即使萨达姆承认他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国际社会特别是穆斯林世界恐怕也很难相信，现在人在美国手里，话怎么说都可能。伊土边境的库尔德人在抓捕“扑克牌人物”时出了大力，美国人必然论功行赏，而对面的美国盟国土耳其就不能不担心了。 美军即使抓住萨达姆也只是证实了一个事情：那就是萨达姆不是近来不断发展壮大的伊拉克反美游击队的领导人。首先，早在战前，萨达姆就只是一部分伊拉克人的领袖，还有很多本来就不听他话的，他的被捕，对不忠于萨达姆的伊拉克人来说并不重要。只是对美军日益低落的士气，短期可能会有鼓舞作用，再加上美国第三季度的高速经济复苏，对布什明年连任肯定会有积极作用。对美军来说，如果领导伊拉克反美游击战的真是萨达姆那是值得高兴的，因为萨达姆无论是生理上还是政治上都已经明日黄花，而且因为担心会被捕，萨达姆不可能直接组织对美军的袭击。萨达姆腐败统治和脆弱民众基础决定了即使他领导了极为有限的反美行动，也不会演变成为一场政治运动，更不要说重新夺取政权。然而，美军偏偏自己证明了一个更加可怕的事情：领导伊拉克反美游击战则另有其人。伊拉克抵抗运动取决于外部伊斯兰势力的支持。 二、美军在伊拉克的六大失误： 1，美军没有利用伊拉克原国家机器为己服务。美国重大失误在于打碎原有完好国家机器，自己“顶缸”承担重建一个国家的任务。美英联军向伊拉克开战初期，伤亡是轻微的，粮食短缺和其他可能发生的人道危机并没有发生，伊拉克人也似乎欢迎美军的到来。美军攻入巴格达推翻萨达姆政权之后，对于原伊拉克军队、复兴党成员、国家公务人员一律弃之不用。可是在萨达姆倒台后，治安问题严重。几乎每天都有掠夺事件发生，美军被迫自己招募组建警察，薪水还很低，效率和责任心极差。伊拉克人对重建和恢复基本服务步伐的缓慢越来越感到不耐烦。五角大楼更换了它派往伊拉克走马上任还不到两个月的第一位文职长官加纳中将，布雷默接任后，解散了刚组建的伊拉克军，有人批评布雷默此举将导致同反美游击队的战斗更加艰难。而新建的“伊军”则更像是一支士气低落的雇佣军，因不满军饷过低，曾经不到一周就逃跑了300人。不可否认，作为一个执政体系，伊拉克前政府成员积累了数十年的执政经验，有较高的组织能力和社会影响力，掌握职业技术并且熟悉当地情况，美国在重建问题上不明智地把原有国家机器一脚踢开，白手起家的工作量和困难是巨大的，无疑是在自讨苦吃。更不用说那些生活和社会地位无着的原政府精英分子出于仇恨，更加容易对占领军实施反抗的可能性。 2，美军导演古老的阿拉伯王权更替故事丧失人心。美军杀死了萨达姆的长子乌代、次子库赛和许多前政权官员并活捉了萨达姆，而且在对库代、库赛兄弟的追杀中依然不放过机会，使用轻重武器对萨达姆年仅14岁孙子无情射杀。又在阿拉伯土地上重复一幕全家灭门的古老帝王更替故事的现代版，这在全世界观众看来已经毫无新意。美国把伊拉克人民从专制下解放出来、仁慈、民主的神话不攻自破，美英占领军在战争前后共造成5万平民死亡，尔后接连不断的误击、误炸儿童平民事件，使得美国出兵的道义力量和感召力迅速归零。 3，美国最高决策层自身并没有信心。布什在感恩节为驻伊拉克美军打气的极度秘密访问仅有2.5小时，一刻也不敢延长。在秘访行动本身，布什实际上标定了伊拉克属于没有起码安全保障的恐怖地带，事实上承认了伊拉克局面并不完全掌握在美国人手中。令笔者不由得想起1940年希特勒对德军占领下巴黎市区的象征性匆匆视察。美国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作为力主出兵伊拉克的干将之一，奉总统之命不得不连续三次访问驻伊拉克美军收拾局面，从反面证明了美军占领过程挫折不断，以及伊拉克内部局势的混乱和棘手。 更令白宫最高决策者头疼的是伊拉克战争扩大为泛阿拉伯战争。从战争抵抗一方看，伊拉克游击战的国际化是必然的。将来可能会有更多不同国籍甚至基地的人员加入抵抗运动，因为这些人以前不愿意被认为是萨达姆政权的支持者。目前在伊拉克大约有15至30个与萨达姆没有直接联系的组织在进行抵抗运动。就在萨达姆被捕的次日，在伊拉克西部卡尔迪亚警察局发生汽车炸弹袭击事件，已造成伊拉克警察17人死亡，30人受伤。 4，美驻军与战争特点和目标不匹配。美目前在伊主力是隶属于正规地面部队的机械化步兵第三师，近期对其换防的可能是海军陆战队。但是目前美军遇到的是在伊境内遍地开花的典型游击战，近几个月游击队袭击美国和盟军的事件愈演愈烈，11月共有104名联军兵士死在游击队枪下，比过去任何一个月还多，其中有79名美军兵士客死异乡。正规军不得已担负起同游击队作战和治安任务，从军队的装备、编制、训练、特点以及作战经验与反游击战作战任务来说，无论如何也是不相匹配。美军原有的反游击战传统部队类似“绿色贝雷帽”也并没有大规模出场。依靠美军正规武装和正规战法完全剿灭在伊拉克境内游击战势力的前景似乎并不乐观。 5，美国对伊拉克未来没有通盘考虑全局计划。美国政府内部极度缺乏熟悉中东、伊拉克问题的专家。美国也从来没有在严格不同民族、宗教体系、文明地区推翻、重建政权经验与成功的例子。政治矛盾激化到最后，当然只有军事才能完成任务。解决得好的激化矛盾，正是布什班子经常列举的战后德国日本的重建。解决得不好的是美国入侵格林纳达、巴拿马和索马里：问题一时消除了，但留下的是烂摊子：经济没有繁荣，民主也没有成长。但是，德日是雅尔塔体系认定的战败国、战犯国，对于世界和本国人民早就输了道义输了人心，加之战后一片废墟，又有国际条约束缚，美国人那时仗着财大气粗，扶植一个傀儡政权很容易。而伊拉克情况相反：美英是侵略者、战犯国，输了道义输了人心，特别是阿拉伯世界和全世界的人心，由穷美国人帮富美国人打仗抢资源，在美国人里也失去了民心。美英的暂时胜利是仗着武器先进和萨达姆政治的腐败，并且收买伊奸金钱利诱开路，如同八国联军100多年前在中国做的那样。不过，要让一个有悠久历史的民族臣服，单靠精良武器办不到的，历史积淀和根底薄弱的美国人这才遇到了文明冲突的难题。土耳其人统治300年，英国人统治20多年，却始终没有征服这个国家和人民。总结起来，最基本的问题存在于两条：一是美国人并不懂阿拉伯世界的政治、经济、文化和宗教情况，很难建立稳固的同盟军；二是美国所代表的基督教文明并有没有能力全面彻底压服伊拉克，上述两点问题并不因为萨达姆被抓而有所改变。对于第一点，美国保守派的领军人物金里奇就置疑布什政府是否做了足够的工作来建立稳固的同盟军。这是最难的。如果现在愿意跟老美占领军合作的都是伊拉克低素质人群，美国占领军地位的稳固就会成问题。对于第二点，几个月后可以看到现在的伊拉克游击队的斗争，究竟是萨达姆的队伍还是另有队伍，相信可以水落石出。如果抵抗力量还存在，哪怕是消极的存在，对布什班子提出的政治目标打击更大：要建设中东民主的样板。那么最根本的，每天十几次到几十次的武装袭击事件必须完全消灭，硬指标至少要降低到每个月几次的数量级。否则经济重建民主选举都是空话、军事占领成本也如何降得下来？外国资本谁又会到那样危险的地方投资重建？ 6，人们对伊拉克战争的正当性不断质疑。伊拉克战争不仅没有经过联合国合法授权，战后事实表明，美国在战前鼓噪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说”和“恐怖主义说”并不能自圆其说。当时布什开战的主要理由是萨达姆拥有威胁区域甚至威胁美国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但联军控制伊拉克全境并盘问萨达姆的前助手、高官和科学家之后，美军仍找不到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蛛丝马迹。拉姆斯菲尔德干脆对反战人士说出“没有证据就是证据”的千古名言。目前只能用推翻萨达姆独裁者残暴统治、重建民主伊拉克的口号搪塞舆论了事。 三、美军会“体面”撤出伊拉克吗？ 随着萨达姆政权被推翻、萨达姆本人落网，美国必须开始面对如何体面撤军的困境。随之遇到的问题也纷至沓来：伊拉克的局势是否安全？美国能否减少驻军？美国能否依靠仓促训练的伊拉克安全部队来同神出鬼没、几乎能袭击任何目标的游击队作战？是否具备发展经济的条件而无须依靠美国纳税人提供更多的数以几十亿美元计的援助？伊拉克人是否能按照布什政府原订时间而更快接管国家，并最迟在2005年之前举行选举与起草新宪法？ 　　美军未来在伊拉克是长驻是撤退？只有一个判断依据：利益。在此问题上，美国还有口惠而实不至的可能性：从美国把前苏联搞垮之后自食其言见死不救的态度来看，英美的政治体系、自由主义经济思想和种族理念不大可能立竿见影马上给大多数伊拉克平民好处，曾经有民主党质问：“以美国的力量，究竟能够重建几个伊拉克？”就是说，伊拉克人民得不到充分的实惠。如果他们没有马上大笔往伊拉克投钱，问题就开始多起来了，首先发生的就是宗教问题。美国越晚撤军，就会陷得越深。伊拉克和阿富汗不同，伊拉克不需要美国的经济援助，有充足的地下石油与世界自由交换。所以美国扶植的政府不会轻易听美国人的话，说不定美国与扶植的伊拉克政府恶言相向也大有可能。克林顿执政时期五角大楼伊拉克问题咨询团第二号人物哈姆雷说：“我们面对的挑战是我们只有一点机会，我们必须设法使伊拉克人民相信他们已控制局势，而美军同效忠萨达姆的残余分子作战是为伊拉克人民的前途而战。”如果一切照计划进行，美军在伊拉克扮演的角色可能在一年内大幅减轻。美英联军对伊拉克的占领将会结束，在起草新宪法和筹备选举的过渡阶段，伊拉克人民将通过一个临时政府管理国家。美军的人数将会减少，在维护安全方面伊拉克人民将扮演更大的角色。”但这些计划都充满变数。大多数美国人并不认为伊拉克成立一个稳定的政府之前，布什应迅速撤军，不过，支持伊拉克战争的美国人已经减少，随着2004年11月美国将举行总统选举，厌倦美国在伊拉克的战损、要求布什撤军的政治压力会加大。另外，从人事变动方面考虑，在布什连任之后，作为过分极端的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应该为他的偏执狂行为付出代价，可能依然被以“年事已高”理由被迫下台，新任国防部长由于没有历史包袱，从伊拉克抽身的愿望会更加强烈。 　　从历史上看美国的战争进退会更清晰。历史经验表明，美国是极端实用主义者，有利的行动就参与，谁都拦不住；但是也不要忘记，一旦无利可图，美国也会毫不犹豫地从任何地方撤退，也是谁都拦不住。朝鲜的李承晚、越南的吴庭艳、台湾的蒋介石都试图拦阻过，都赔上了老本，吴庭艳还赔上了性命。当然还有在索马里美军的进出故事。 萨达姆的被捕令美军喜从天降，为从撤军伊拉克找到有了绝佳借口。美英占领军进可攻、退可守，完全收发自如：进可以继续对恐怖分子进行打击，退完全可以以全面胜利者身份随时退出伊拉克，并可宣称美军在伊拉克的任务已经彻底完成，这是小功成而言退的千载难逢绝佳机会。但是，事情并不像渴望回家的士兵所想如此简单：对于美国来说，如果在近期撤军，对伊拉克临管会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灾难；而且美国突然撤军的后果是可能造成权力真空，引发军阀混战。所以，从伊拉克撤军行动整个过程和方式将不同于美军占领下的日本，也不是朝鲜，更不是越南，它也并不同于处在不太重要战略位置的索马里。最好的办法是且战且退，并且撤走之前尽可能拉更多的国家“参股”。日本政府参与石油“重建”并且决定付出1000名携带重武器“自卫队”战后出兵的门票款，用来分一杯石油羹就是例证。这样美国才能找到同盟替身和合适理由来最终淡出伊拉克。 美英占领军也需要以“伊拉克方式”淡出。当年毛泽东会见尼克松时有一句名言：“你们美国人到了哪里，哪里的人民就学会了打仗。”今观伊拉克局势，此言不虚！现在已经不是美英占领军走不走的问题，局势发展已经到了美国政府怎样排列安全体面撤出伊拉克时间表的时候了。布什需要在抓住萨达姆之后象征性部分撤军，或为将来撤军打下伏笔，否则就白白浪费了抓住萨达姆的政治价值和有利时机。这很可能是美国在未来3-5年内能够从伊拉克体面撤军的唯一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