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迷人的斯坦福 1998年春天，几乎绝望之际，我终于获得国内批准，前往美国斯坦福大学学习，完成我的博士论文。苦苦等待的半年之间，由于遭遇了太多的事情，心力憔悴，那时的我已经没有太多的激动与高兴，一个人静静地踏出国门，开始了我的留学生活。 4月9日中午12点多，我乘坐中国民航到达了旧金山国际机场。此前，我的导师资先生已经替我发出电子邮件，希望我在斯坦福大学的指导老师奥克森伯格教授的秘书唐娜能够找人在机场接我一下，因为斯坦福大学距离旧金山还有不短的路程，而我则是首次出国，人生地不熟。按照预先的约定，出了机场，我就发现在出口处有一位40岁左右的男子斜靠在大厅里的柱子上，手里拿着一个写着我的名字（拼音）的牌子。在互通姓名后，来人帮助我将行李搬上车子。这时我才发现这是一辆出租车。原来唐娜通过亚太中心帮助我联系了出租车公司，费用则从我的资助经费中扣除。在我的询问下，司机自称叫汤姆。在路上，我们就聊了起来。我急切地想知道有关斯坦福大学的情况，汤姆得知我第一次来美国的时候，就告诉我，斯坦福大学距离机场大约有一个小时的路程，这是一所非常出色的大学，能够到这样的大学来学习实在是机会难得。他并且告诉我，斯坦福大学校园非常美丽。将要到达校园时，我看到两边树木葱浓，鲜花盛开，就情不自禁地说，这里真像一个花园。汤姆当即回答说：斯坦福就是一个大花园！ 斯坦福校园很大，却没有像许多中国高校那样由围墙环绕，也没有气派十足的校门，只有界标将校园同外界划分开来，显得十分开放。校园内到处是绿树、鲜花和草坪，淡淡的草味飘荡在春天的气息中，十分清馨。鸟儿清脆地鸣叫着，有时落在地上觅食，见到行人也不惊不慌。校园里不时见到可爱的小松鼠，探头探脑，跑来跑去，十分可爱。在蓝天白云下，斯坦福大学校园显得格外美丽。 由于初来乍到，所以东西南北分不清，有些晕头转向。到达亚太中心后，在唐娜和项目主管格蕾特等人的建议下，顾不得旅途的劳累，我在到达的当天下午就参加了称作为“校园之旅”（Camps Tour）的活动。这项活动在每天的上午11点和下午3点15分各有一次（冬季放假期间除外），主要是为了向新来的学生和学者以及来此观光的游客介绍斯坦福校园，由来自本校的志愿学生带着大家对校园的主要布局进行一次游览。这些活动是面向公众的，不收取任何的费用。斯坦福大学来访者信息服务部设在胡佛纪念礼堂，所有参加的人都去那里集合。在来访者信息服务部，人们可以免费领取一张十分简易的地图。按规定，如果是10人以上团队要求单独安排导游，则需要提前至少两个星期同来访者信息服务部联系，以便做出安排。来访者信息服务部还在每天下午1点提供高尔夫拖车校园游，人们可以坐在这种拖车上游览校园。不过，这种服务不是免费的了，每人需要缴付5美元的费用。当然，这对于美国人来说，还是十分便宜的。据统计，由学生担任导游的“校园之旅”活动，仅仅在1998—1999年学年度，就总共接待了3万多来自世界各地的参观者。 依照唐娜指给我的方向，我从恩西纳大楼出来，找到了不远处的胡佛纪念礼堂。我到达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了7、8个人等在那里，基本上都是游客。下午三点十分左右，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学生来到了我们中间。她一身紧身打扮，肤色稍黑，个头在一米七五左右，还背着一个书包，从长相上看应当是拉美裔。她首先自我介绍说：“我叫伊米丽亚，是人文与科学学院三年级的学生，今天很高兴能够带领大家游览一下校园，希望你们能在这里度过美好的时光。” 虽然是学生，但她的介绍还是比较规范的。简短的自我介绍之后，她突然问了一个问题：“你们知道斯坦福大学的全称是什么吗？”一位年轻的女游客想了想，回答说：“好像是小利兰•斯坦福大学。”伊米丽亚笑着回答说：“太好了，那你们知道这名字的来历吗？”这一下，把大家都问住了。于是，伊米丽亚就说：“这所大学是一对名叫斯坦福的夫妇为了纪念他们早逝的儿子小利兰•斯坦福而建立的，因而得名。”接下来，她就边走边说，带着大家游览校园。 与胡佛纪念礼堂仅有一路之隔的是挺拔高耸的胡佛塔搂，这是斯坦福大学的一个标志性建筑。人们只要在图片上见到这个造型别致而高耸的建筑，就会一眼认出这是斯坦福大学的校园。通过后来的了解知道，胡佛塔楼是在1941年斯坦福大学50年校庆时落成的，高285英尺。在顶楼之上，可以俯瞰斯坦福校园，放眼四望，则可以远跳硅谷，顿时感到眼界开阔。除了学期期末和放假期间，每天胡佛塔楼顶观光从上午10点半到下午4点半都会向游人开放，在1998到1999年对外开放的8个月中，平均每月有6810名游人到此参观游玩。胡佛塔上放置了由35座钟组成的钟乐器，这是比利时——美国教育基金会赠送的礼物。在最大的钟体上，刻着“仅为和平我鸣奏” （"For Peace Alone Do I Ring"）的字样。 校园中随处可见一些雕塑作品，显得十分显眼。不过，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莫过于斯坦福大学的老校区——主四方院。顾名思义，老校区的建筑整体布局是方方正正的四方型院落。主四方院黄砖红瓦，一律是十七世纪西班牙风格的建筑。虽然不大，但建筑的古朴和典雅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些建筑的周围墙壁均用灰黄色的仿石块堆砌而成，十分别致。向里走去，就见到一个富丽堂皇的大教堂，位于主四方院的中央，正对着主四方院的大门。纪念教堂的外观是用特制的石片所镶嵌拼接起来的，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显得非常豪华。校园里有一个如此漂亮的大教堂实在令人惊讶，毕竟在国内难以见到这样的情景。据称，之所以将校园的中心地点选为建造纪念教堂的所在地，是因为斯坦福人认为通过一种伦理教育的精神认知是一个人在生活中能够发现的最高境界的智慧。 连接主四方院和校园服务中心的是怀特纪念广场——一个面积为20万平方英尺的区域。广场的核心地带是一个自由喷涌的喷泉，使用铅矿石雕刻而成。周边有斯坦福校友会的所在地、斯坦福书店、职业规划与安置中心、斯坦福邮局、特里希德纪念协会（银行位于此）。与此相毗邻的是布劳恩音乐中心以及坎贝尔演奏大厅。不远处，还有不太显眼的国际留学生中心。 提及斯坦福大学书店，就不得不多提两句。斯坦福大学书店由来已久，组建于1897年，一直自负盈亏。几经翻盖，书店规模不断扩大，成为上下两层。一层是专卖教材和计算机商店，另一层则是综合性图书。书店大约藏有16万册各类图书以供出售，是全美最大的书店之一。书店还出售各种与斯坦福有关的纪念品、杂志、服饰、文具等，提供冲洗照片、出售小吃的服务。 在书店背后不远的地方，则是格林图书馆和梅耶图书馆所在地。这位学生导游告诉我们说，斯坦福有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图书馆，分布在校园各处，而格林图书馆则是斯坦福大学的主图书馆，主要收集人文科学的书籍。梅耶图书馆则是多媒体馆，其地下一层则收集着政府文档供人们查阅。综合统计起来，斯坦福大学大大小小的图书馆总统储存了超过550万册图书、310卷微缩胶卷、5000中期刊和20万中录音带。在格林图书馆中，收藏的马丁•路德、牛顿、威廉姆•耶茨和约翰•斯坦贝克的手稿，尤为珍贵。 尽管“校园之旅”前后也就1个小时左右，但我对于斯坦福大学校园的核心地带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于校园也越来越熟悉。斯坦福大学地处旧金山湾区，有着美国最好的气候，一年四季如春。而斯坦福大学校园地盘庞大，拥有8180英亩的土地，许多都被绿地覆盖，如同一块美丽的“世外桃源”，其美丽在全美高校中都是出了名的。除了核心的教学区外，周边还保留许多空地和山丘小路，人们在紧张学习和工作之余都可以信步于这些羊肠小径，悠然地享受加州灿烂阳光的沐浴。每到周末，校园附近的人们也会漫游在此跑步、休闲。爬上山丘后，举目四望，感觉眼界开阔，心情舒畅。曾经担任斯坦福大学校长格哈特•卡斯珀曾不无自豪地说，自己非常喜爱斯坦福美丽的校园，不知道任何其他的校园是否有如此美妙而宽敞的校园空间。 作为一家教育机构，一所大学的魅力，更多地在于其科研和教育创新的能力。而在这方面，斯坦福大学非常突出。经过近100年的努力，斯坦福大学后来居上，已经成为世界著名的一流大学。早在1986年，《亚洲华尔街日报》就评定斯坦福大学为亚洲学者心目中名列第三的世界顶尖大学，仅次于哈佛、牛津，与剑桥大学并列第三。一九八八年，斯坦福大学更是理、工、商、教育学院均排名第一，总排名也一跃而居榜首，一时震动全美。 如今，斯坦福大学已经建立了一套完整的院系架构。除了胡佛研究所、国际问题研究所和一些研究中心或项目之外，斯坦福大学设有商学院、法学院、教育学院、工程学院、地球科学学院、文理学院、医学院7个学院。各个学院之下，又设有多个不同的系别。比如，文理学院下设人类学系、语言学系、哲学系、心理学系等多达20多个系。医学院分类也非常细，许多科研都走在世界的前列，在心脏移植手术、DNA重组和癌症研究方面都名扬世界。 在斯坦福校园的地下，还有绵延两英里长的直线加速器（英文简称SLAC），是高能物理世界级研究中心。这是一个全国性的基础研究实验室，主要从事基本粒子物理学的试验性和理论性研究，使用X射线来探测物质的原子结构，用电子和正电子束来考察物质更小的结构。通过与美国能源部达成的合同，由斯坦福大学来进行操作。发展到今天，这里成果累累，已经产生了数位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 在学制方面，斯坦福大学采取的季节学制，而不是通常我们所熟悉的学年制。将四季学制引进美国的高等教育体系最早是由芝加哥大学率先实施的。教授们会利用暑假进行科研活动；学生们则会利用这段时间勤工俭学，赚取学费；校方则利用暑假对于校园和教学设施进行整修。斯坦福大学在1917－1918年采用了季度学期制，几经讨论，最终保留了下来。在大多数高校采用学期制的时候，斯坦福大学的季节学制多少有些与众不同。 在斯坦福，一般分为冬季、春季和秋季学期。冬季学期是紧接着圣诞节和元旦新年过后开学，在三月中旬前后结束。通常放假10天左右后；三月底进入春季学期，到6月初考试结束，此后就进入漫长的夏季假期。这时，许多学生离开学校去打工，或者出国旅游，也有趁着这个机会到国外查找资料或者学习。到了9月中下旬，秋季学期开始。每一年的毕业典礼则是在6月中旬前后举行。 通常在每一个季节学期开始之时，在学生们交足学费后，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供学生们任意选择各种课程。他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老师授课的质量等因素来确定最终的所修课程。通常来讲，美国的本科教育和中国国内一样，历时4年。不过，相对而言，美国的学制更为灵活。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选择所有学院的课程修读，转院系也很自由。海外研究中心，常为学生们研究世界各地创造机会。全校大约三分之一的本科学生在毕业之前，都有机会在国外研究和学习。统计资料显示，大多数学生都是花费4年的时间而正常毕业，只有少数学生提前或者推迟毕业。和其他大学一样，斯坦福大学采取的也是学分制。如果一个学生要获得学士学位，他就必须获得180个学分。有些人读完本科后花费4到5年时间就可拿到博士学位，所以年龄在25、6岁的博士学位获得者并不稀奇。也有只花三年时间获得博士学位的，这在国内不可想象。在亚太中心，一位来自日本外务省的学生，就读斯坦福政治学系，他就是仅仅花费了三年时光就毕业获得了博士学位。 在办学过程中，斯坦福大学始终坚持本科教育目标的多样化。来到斯坦福大学的学生具有不同的才能，也抱有不同的目的，而斯坦福大学本身也有不同的目标。在校方看来，大学教育不仅仅是传授给学生书本上的知识，而且应当激发学生的好奇心、培养他们的判断力和掌控复杂局面的能力，并能够运用学习到的理论来做出预见。所有这些，并不是课堂的考试所能够解决的。因此，本科生教育应当是灵活和强制要求、广度和深度的明智结合。在斯坦福，学生们必须在9个领域完成必修课，其中包括文化与思想、自然科学、科技与实用科学、文学和艺术、哲学、社会科学和宗教思想。除了广度之外，学校还致力于培养学生的独立思维能力，鼓励学生们自由地思考各种问题。学校设有专门的人士担任“综合辅导员”，帮助学生选择适合自己兴趣的主攻方向，并和未来的指导老师加强联系。此外，斯坦福大学还实施了“学术主题公寓”规划，加强专业相近的学生交流沟通，相互提高。公寓教育已经成为斯坦福本科教育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为提高教学质量，校方鼓励教师使用最先进的科技设备来教学，以便事半功倍。地处硅谷的斯坦福大学，既是科技进步的推动力，也是新技术运用的受益者。在斯坦福，借助电视、录像、电脑、投影机以及远程通信设备等先进的技术设备来进行教学，已经越来越成为流行的方式。由于互联网的存在，教师和学生之间的沟通和辅导也越来越便利。学生可以通过互联网向指导老师提出问题、提交作业，而教师则可以发布学习任务，对于学生提出的问题做出回应。 几乎在所有的大学里，都会一定程度上存在着教学与科研之间的矛盾。一些人愿意从事教学，而不能进行研究。还有一些教职员工则不愿将更多的精力放在教学上，而是更加关注科研。鉴于这种状况，斯坦福大学通过一系列的激励机制，鼓励教职员工能够在教学和科研上都有所建树。 斯坦福大学以优厚的条件吸引了一流的师资，并以科研教学相长，取得了累累硕果。自从斯坦福大学建校以来，共有25名教职员工获得诺贝尔奖。另据2000年的统计，在1640名的教学科研人员中，有15名诺贝尔奖获得者（最新有17名）、3名普利策奖获得者、1名国会荣誉勋章获得者、22名麦克阿瑟奖获得者、19名全美科学勋章获得者、3名全美科技勋章获得者、212名美国人文与自然科学院成员、117名美国科学院院士、75名美国工程学院院士、26名美国教育学院院士、40名美国哲学学会成员、6名沃尔夫基金会数学奖获得者、4名科里蒂基金会奖获得者和两名总统自由勋章获得者。 经过多年的不断努力，斯坦福大学的许多院系或专业力量在全美都是名列前茅的。它的商学院是全美最好的商学院之一，屡屡排名第一。经济学、教育学、心理学、物理学、医学、化学等专业也赫赫有名，仅仅物理学专业就有9名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而其工程学和麻省理工学院不相上下，尤其是与信息技术相关的学科更是独领风骚。 作为闻名天下的高等学府，斯坦福大学吸引了大批优秀的高中毕业生前来入学。斯坦福大学的筛选非常严格，90%的入学申请者被拒之门外。有幸被录取的学生往往都是全美最富才华的高中毕业生。据统计，斯坦福本科生已经赢得了70项罗兹奖、51人获得马歇尔奖以及大量其他声望很高的全美或国际奖项。斯坦福大学特有的魅力也吸引了一些政要的子女前来学习。1997年，当时克林顿总统惟一的千金——切尔西左挑右选，最终还是选择了美国西海岸的斯坦福大学，引得媒体一番炒作。次年，克林顿因为性丑闻而被联邦特别检察官斯塔尔所穷追猛打，而斯塔尔的女儿也进入斯坦福上学，当时想来感觉非常有趣。 时至今日，斯坦福大学桃李满天下。其健在的校友接近16万人，分布世界各地。在这些众多的毕业生中，著名的人物包括美国前总统赫伯特•胡佛、以色列前总理巴拉克、惠普公司的创始人威廉姆•休利特和戴维•帕卡德，前国务卿沃伦•克利斯托弗、前国防部长威廉•佩里、参议员范斯坦等等。此外，哈佛大学名誉校长伯克、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校长布罗迪、加州大学名誉校长克尔、耶鲁大学校长列文等等都是斯坦福大学的校友。美国最高法院中的9个大法官中曾一度有6个是斯坦福大学法学院的毕业生，实在令人吃惊。 斯坦福大学美丽的校园和声名远扬的科研实力，每年都吸引大量的游客慕名造访。这些游客都想亲眼目睹一下斯坦福的风采。在他们当中，不乏一些政界的重量级人物。1893年，美国第23任总统哈里逊卸任后就来到斯坦福大学任教。而斯坦福大学的首届毕业生胡佛正是在斯坦福大学校园内的住所得知自己当选为美国第31任总统的。时至今日，美国前国防部长佩里还在斯坦福国际问题研究所主持研究工作，甚至还在政界发挥影响力。而风采照人的克林顿夫妇曾不止一次双双莅临斯坦福校园，谈往自己的宝贝女儿。 一些国际政要也时不时造访斯坦福校园。早在1945年，到旧金山参加联大会议的苏联外长莫洛托夫就专程到斯坦福校园参观访问。而法国人似乎对斯坦福大学更是情有独钟，他们的三位总统——戴高乐、蓬皮杜和密特朗都先后到访斯坦福大学。1982年，英国女皇伊丽莎白二世和菲利浦王子也曾专程来到斯坦福游览。1998年6月，韩国新当选的总统访问美国，特地选择斯坦福大学作为第一站，并在胡佛纪念礼堂发表了演讲。笔者有幸亲眼目睹了金大中总统的风采，当时的场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